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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了這唯一一個越過勛貴子弟在皇帝面前嶄露頭角的機會,羽林衛中的平民子弟幾乎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此時他們高超的技藝已令眾人挪不開眼。
就連李景燁似乎也專心致志地望著場中,頻頻點頭讚賞,待一名能馬上三箭齊發的侍衛賓士而過後,更是直接命人厚賞。
蕭淑妃四下而觀,見無人替自己解圍,只得捏了捏衣角,強作從容地往徐賢妃身旁的座位上去坐下。
李景燁似乎這時才分出心神來,仔細打量一眼蕭淑妃,問了她兩句昨日的情況,又命何元士替她在坐榻上多放兩個靠枕,這才令她稍覺安慰。
麗質始終冷眼旁觀。
到此時,她幾乎能感覺到徐賢妃不同以往的變化,似乎因為什麼事,忽然下定決心一改以往的冷淡疏離,主動親近李景燁,欲與淑妃爭高低。
她知道賢妃對李景燁應當沒有太多感情,雖疑惑到底何事令其一夕轉變,卻並不十分緊張。
若能將李景燁的心神從她身上分出些,她反而樂得自在。
只是不知為何,她想起先前裴濟異樣的表現,隱隱覺得此事與他有關。
場中侍衛們的展示仍在繼續,她心不在焉地慢慢用了些桌案上的飲食,趁眾人注意力都在別處時,悄悄瞥一眼坐在階下不遠處的裴濟。
裴濟彷彿有所察覺,也正不經意似的看過來。
二人視線在空中對上一瞬,隨後又各自移開。
麗質忽然想起徐賢妃將李令月身邊的人統統杖殺之事,直覺她的異樣轉變恐怕與裴濟有些幹係。
半個多時辰後,羽林衛軍終於一一策馬下場。
李景燁見軍中氣勢如此磅礴,將士技藝如此精湛,心中大悅,先賞賜一眾軍士們,隨後又當著重臣的面大大誇贊裴濟:「子晦真乃少年英才,從前羽林衛士氣不振,朕記得先帝還在時,甚至動過要裁撤羽林衛,令立神武軍的念頭,最後被徐大相公勸下。如今到了子晦手裡,幾乎算起死回生,重整氣勢了。朕看,你日後必成國之棟樑!」
裴濟面不改色,既不沾沾自喜,也不羞愧窘迫,只從容起身,沖皇帝拱手,沉聲道:「為大魏與陛下效忠,都是臣分內之事,不敢擔陛下如此誇讚。」
李景燁笑著擺手,道:「你不必總是自謙,咱們兩個既是君臣,更是表兄弟,實在不該如此生疏。一會兒擊鞠,你可得全力以赴,不許讓著朕。」
說罷,他已起身,往階下走了兩步。
眾人都明白,皇帝已準備親自上場打馬球了。
往年有睿王在,這一場馬球賽多是他與裴濟二人各自領隊,李景燁則與太后等人坐於看臺上觀戰,今年睿王已遠赴幽州,太后亦不曾前來,他似乎未覺不適應,反而早已決定親自下場。
內侍們見狀,忙捧著擊鞠的袍服上前,給陛下與其餘二十來人披上,將袖口緊緊紮起。
袍服分兩色,李景燁著褐色,裴濟著白色,儼然已被分作兩隊。
與此同時,場中兩邊也分別架起兩道丈餘高,刻金龍的木板牆,下部各有一一尺大小的球洞,洞後結網。教坊龜茲部的鼓手們也各自在兩邊球門下站定。
另有承旨、衛士等或各自守門,或周衛球場,或手持小紅旗等待唱籌。
大魏人不論男女,都愛擊鞠,此時眾人一見雙方都已在準備,個個都起了興致。
麗質也難得生出幾分期待。
這兩日總聽聞裴濟騎射如何了得,卻總沒機會好好看一看,眼下他要下場擊鞠,自然想見識一番。
李景燁已拿起一柄雕飾彩紋的偃月形鞠杖,正慢慢揮動著舒展四肢。
蕭淑妃見狀,捧著腹部小心起身,上前溫聲道:「擊鞠一向激烈,陛下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