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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驚呼一聲,雙腿站不穩似的朝一旁跌去,倚靠在一塊巨石上,嫵媚杏眼求助般望向裴濟。
裴濟身軀微僵,卻仍是薄唇緊抿,巋然不動地坐在馬背上,黑黢黢的眼眸微微眯起,冷冷俯視著她。
多日前在海棠湯,他便是那樣著了她的道,今日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貴妃好好站著,怎忽然跌倒了?」
他語調冷淡,帶著幾分看穿了似的輕諷。
麗質晶瑩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她輕咬下唇,移開視線,扭頭望著一旁的深林,輕聲道:「妾沒事,只是這幾日學騎馬,腿有些痠痛罷了。將軍既不擔心妾,便請走吧,獵場裡還有那樣多人需要將軍保護呢。」
她語氣嬌嬌柔柔,委屈不已,聽得人心肝發顫。
裴濟沒說話,握著韁繩的左手緊了緊,定定看了她一眼,隨即掉轉馬頭,慢慢離開。
身後靜悄悄沒有絲毫動靜,她似乎真的留在原地,沒有追上來。
他暗暗蹙眉,心中忽然有幾分不確定。
初學騎馬時,的確會因不適應而雙腿痠痛無力。她才學會了幾日,今日便跟著隊伍從溫泉宮一路騎行而來,恐怕有些勉強。
他心中疑慮漸深,左手不禁又緊了幾分,扯住馬兒前行的步子,悄悄回眸。
只見麗質軟軟坐在巨石邊,一雙含春杏眼不知何時已染上了一層淚意,正委屈巴巴地望著他,連小巧的鼻尖都要哭不哭的泛紅了。
裴濟只覺心口一擰,酸澀刺痛的感覺便慢慢湧起。他不由望天,無聲嘆息,默默閉了閉眼,隨即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沉聲問:「還能回去嗎?」
麗質望著去而復返的男人,忍住眼眶裡的淚,伸出雙臂緊緊圈住他的脖頸,軟軟地靠上去,委屈道:「妾還以為將軍要將妾一個人丟在這裡呢。」
她儼然已經忽略了原本就是她自己一人到這林中來的。
裴濟被她靠得僵硬不已,猶豫片刻,方伸手回抱住她,啞聲道:「臣只是以為貴妃又在戲弄臣。」
她總是真真假假,難辨心意,令他不得不謹慎。
麗質湊近他耳邊道:「裴將軍總是這樣冷漠,妾如何戲弄?妾這兩日學騎馬,身上還留著傷呢,將軍若是不信,大可親眼看看。」
這話不假,她的確腿腳痠痛,只是還沒到影響行走的程度罷了。
裴濟身上微微發熱,面頰也有些紅。
他按住她輕蹭著他的身軀,嗓音裡又多了幾分乾澀:「別動,臣信。」
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嘗過雲雨後便會食髓知味,此刻美人在懷,頗有幾分克制不住的意動。
麗質覺出他的異樣,果然聽話地停住不動了。
此處雖無人,可到底是野外,她原本也沒打算與他如何。
二人靜了片刻,只緊緊抱著。
裴濟慢慢平復,身子退開些,蹲在她面前,伸手替她按揉雙腿。
麗質靜靜坐著,只覺雙腿慢慢好了許多。
她望著他額角漸漸滲出的汗珠,伸手拉著他一同站起來,笑道:「多謝將軍,妾已好多了。」
說著,她眼波流轉,見到他背在身後的那張紫衫木長弓,贊道:「方才忘了說,將軍箭術了得,竟將遠在天邊的大雁也射了下來。」
裴濟始終沉著的臉終於掠過一陣笑意。
他見她目光好奇,便將背後長弓取下交她手中,道:「那不算什麼,年輕的兒郎們但凡勤練幾日,都能做到。」
麗質睨他一眼,顯然不信。
方才聽李景燁的話也知道,從前狩獵,裴濟一人能壓過所有人的風頭,可見他騎射精湛,遠超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