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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俯身親吻麗質汗濕的面頰,輕捏她指尖,道:「若覺得累,便在此多歇一會兒,不必急著走。夜裡朕再來尋你。」
麗質撐著疲累的眼瞼輕輕「嗯」了聲,卻還是在他離開後,便起身穿衣離開。
他去太后身邊侍疾,誰知需要多久?若她一下睡去,再醒來時,他又回來了,可還需要費神應付呢。
……
太后車架中,裴濟已然聞訊,跟著母親前來探望。
如今睿王不在,先前又有了公主的事,大長公主生怕太后因此內疚,以為裴家從此要與之疏遠,便著意叮囑兒子,要多來盡孝。
裴濟也在太后膝下承歡過幾年,自然也將她當親長敬愛。
此時大長公主坐在車中的矮榻邊,絮絮地安慰著頭昏腦脹的太后,他則端坐在一旁,偶爾適時地出言安慰一兩句。
不一會兒,李景燁也趕到了。
裴濟扶著母親起身去迎,正要躬身行禮,已被叫起。
李景燁三兩步到榻邊坐下,蹙眉問:「母親怎突然犯了頭疾?女官如何說?」
太后面色有幾分憔悴,一見兒子過來,微微滯了滯,隨即恢復正常,輕聲道:「不礙事,只是先前的風寒還未好透,路上被馬車稍一顛簸,便有些頭昏腦脹的,方才服了兩顆丸藥下去,又讓女官按揉了兩下,已好了不少,倒是驚擾了你。」
李景燁面色凝重,聞言稍稍鬆了口氣,搖頭道:「兒子擔心母親,是天經地義的事,怎能說是驚擾?」
說著,他看一眼車外的天色,道:「路程已過半,大約還有半個多時辰便到了,請母親再多忍耐一會兒,等到了溫泉宮,便能沐浴解乏。」
太后無力地點頭答應了。
一旁的大長公主望著母子二人看似和睦,實則生疏的氛圍,心中有幾分感慨。她一心希望二人間能重回過去母慈子孝的狀態,於是忙跟著一同說起話來,緩和氣氛。
倒是一旁的裴濟,默默望著李景燁雖面色凝重,卻精神煥發,滿是饜足的模樣,不由眸光閃爍。
方才他看到麗質進了陛下的車中,如今陛下這幅模樣,他哪裡還能不懂二人間發生了什麼?
他心中閃過一絲壓抑的酸澀,隨之而來的便是抵擋不住的愧疚與掙扎。
陛下與睿王都那麼信賴他,他卻在暗中覬覦他們二人都中意的女人。而更可怕的是,對那個女人,他也懷著無比的內疚,甚至已背著他們向她許下了承諾。
明知這一切有違常理,他卻已經難以自控地陷入泥潭,不得脫身。
凝神間,李景燁忽然想起了什麼,沖他道:「子晦,前幾日到溫泉宮佈防,實在辛苦你了,這幾個月,你若留在宮中值守,也不必守在宮門處,就到少陽湯住下吧。」
少陽湯位於溫泉宮城之中的昭陽門附近,毗鄰太子湯,本是皇帝賜給皇子們沐浴的湯池,極少賜給外姓貴戚。
如今陛下尚無子,睿王又已遠赴幽州,將此湯賜給他這個表弟,其中看重的意思不言而喻。
裴濟與大長公主對視一眼,忙起身推辭,稱不敢受之。還是太后說了句:「三郎也算我半個兒子,那便是陛下的半個弟弟,這一兩年裡,替陛下辦了不少事,如今不過賜一處湯池,實在不必推辭。」
皇帝也跟著附和。
裴濟無法,這才謝恩應下。
雖受了,可他也絕不多當真常居少陽湯,至多次,只不辜負陛下厚愛便好,其他的,再不能逾越。
……
申時,隊伍終於到了溫泉宮。
李景燁仍是陪在太后身邊,其餘嬪妃有心前去,卻因太后發話不必興師動眾,只好自往各自宮室去。
入冬前後往溫泉宮避寒是本朝皇室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