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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仍是一片漆黑,他腳步不穩,才衝進去兩步,便踢到一處坐榻,登時疼得跌坐下來,不住呼疼。
宮人慌忙進來將燈點上,沖已緩緩坐起來的李令月躬身道:「公主恕罪,駙馬擅自闖入,奴婢實在阻攔不住。」
李令月沒說話,只沉著臉看坐在地上蹙眉叫痛的鐘灝,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
若說真正為這樁婚事感到喜悅的,除了鍾家人,恐怕再沒有旁人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吏之家,只因家中出了個美貌的侄女,不但搖身一變成了公侯之家,還娶到了她這個公主,從此成了真正的皇親國戚。
這樣的好事,恐怕歷朝歷代都難見到。
她想起婚儀之上,鍾承平與楊氏二人望著她既諂媚,又得意的目光,只覺一陣厭惡。
她撇開眼,面無表情道:「把他趕出去。」
緊接著跟進來的幾個宮人忙應聲要靠近。
鍾灝似乎清醒了幾分,抬眼望向床上的李令月,嬉笑道:「今日是公主與我的新婚之夜,我自然要留在新房裡。」
他說著,伸手扶著一旁的坐榻,勉強站起身來就要往床上去。
宮人們被他喝醉後跌跌撞撞,不知輕重的模樣嚇了一跳,忙聚攏上前將他拉住往屋外送:「駙馬,公主要歇下了——」
鍾灝被拉得不耐煩,伸手用力一掙,呼道:「滾,我命你們出去,不得打擾我與公主的好日子!」
他含糊地說著,站立不穩,眼看就要栽向床上。
「駙馬——」
眾人驚呼,七手八腳要上來攙扶。
李令月也已捏緊手邊的瓷瓶,隨時要往他身上擲去。
然而鍾灝晃了晃,腳下一軟,沒倒向床榻,反而一頭撞在了一旁的置物架上。
架上一座木雕砰地一聲落在地上,裂開一條縫。
鍾灝連連呼痛,一手捂著腦袋再度跌坐在地上,晃了兩下,竟是兩眼一翻,昏睡過去了。
「公主……」宮人看一眼地上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李令月冷笑一聲:「將他拖到門外去,他要睡,就讓他睡個夠,你們都不許管他。」
宮人們面面相覷,只好下去喚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內侍進來,將鍾灝架出去,放到屋外廊下。
屋外風雪交加,廊下只屋簷擋住了雪花,北風的凜冽卻半點未減。
兩個內侍對視一眼,終是有些害怕,躊躇著給他扔了一隻暖爐與一床被褥。
……
第二日,麗質仍像先前一般,天亮時分便幽幽轉醒。
平日,李景燁留宿在她宮中時,天未亮就要起身上朝,因而即便昨日她到後半夜才模糊睡著,今早仍能準時醒來。
只是昨夜到底太累了,此時醒來,腦中仍是混沌一片,感到身後緊貼著的光裸身軀,下意識便伸手推了把,含糊道:「陛下,該起身了——」
這本是她每回覺得最欣喜的時候。
只要將李景燁送走,她便能有至少大半日的自在時候。
可今日,貼在她身後的那具滾燙軀體一僵,卻沒退開,反而靠得更近,環在她腰際的大掌更是自發地向上重重地揉動起來。
粗糙的掌心劃過她細膩的肌膚,帶起陣陣戰慄,身後的胸膛也比印象中更寬闊堅實,不住磨蹭著她光潔的脊背,既熟悉,又陌生。
她終於慢慢想起自己如今不在宮中,身後與她同眠的人也不是李景燁,而是裴濟。
昨夜的旖旎情狀一點點浮現在眼前。
「裴將軍——」她伸手覆在他不停遊移的那隻大手上,微微扭轉身子,正要說話,卻一下被他湊近吻住雙唇。
短短兩個時辰,裴濟幾乎不曾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