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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冒冷汗。他攔不住爺爺一時興起,來溫家過年的念頭,但是知道陳倦必定在,兩人關係又有些說不清,著實不願讓他和爺爺碰面。
陳倦則是斜眼看辛達夷,邊扇涼風邊冷笑。前腳剛踏溫家門,後腳陸流也到了。
陳倦扭頭,和陸流對視了半天,彼此裝作不認識,相安無事,進了溫家門。
大家坐穩安生還沒三秒鐘,孫鵬頂著雪,走了進來。笑眯眯給溫老辛老拜完年,溫媽嘴上驚喜著小鵬怎麼也來了,心裡卻直泛嘀咕,幾家鄰居關係雖好,但還沒好到到別人家蹭年夜飯的地步吧,當然,辛家和他們家關係親密,陳倦一人在京無依無靠,陸家有溫家百分之三十的參股也就算了,可是這孩子算怎麼回事兒。
孫鵬卻把手上幾大盒的禮物遞了過去,都是貴重的保養品,說是孝敬溫伯母溫爺爺的,爺爺讓我給伯母爺爺拜年。
孫鵬的爺爺孫功和溫慕新是棋友,關係不錯,但也只是不錯,比起言勤辛雲良,一個戰壕爬出來的兄弟,還是差遠了。
咳,這個年,拜得有些早。
孫鵬桃花眼一轉,人精似的少年,他說,本不該叨擾溫伯母的,只是爺爺他們去看內部的晚會,那些東西,我不喜歡,爺爺知道我愛湊熱鬧,便讓我來您家,他說溫家聚仙氣兒,年輕人多,你溫爺爺喜歡小孩子,溫伯母也最是溫柔和藹,我這才厚顏來了。
辛老連連點頭,深表同感。他也不喜歡內部辦的晚會,演員總是演些陽春白雪的東西,唱些不明白的詞,拉些雲裡霧裡的曲子,起初幾年,新春犒勞功臣老將,他次次去,次次還沒睡醒,就散場了,被警衛員架進車裡,一幫子耍筆頭的老東西笑了他一路,打那以後,任天皇老子請,也是再也不去的了。
溫媽捏了捏孫鵬的臉頰,笑了,這孩子自小促狹,瞅瞅,說的話,比那些親姑爺到老丈人家的還周到。
大家大笑,點頭說是。
孫鵬拍拍身上的雪,看到言希,笑了,湊到他面前,眼睛明麗麗地朝阿衡陸流身上轉,怎麼樣,好戲還沒開演吧,我來得可遲。
言希想爆青筋,學馬大叔,獅子吼一聲你他媽給我滾!
阿衡一整天卻心情極佳,紅著小臉兒,看誰都喜笑,招待客人,走到陸流面前,也只是笑呵呵地說,您喝茶。
陸流也笑了笑,捏了個瓜子兒,在她面前晃了晃——溫小姐,這是花生還是葡萄。
阿衡彎了眉,像個小孩子軟聲回答——瓜子。
眾人下巴都掉了。
要照阿衡的性格,肯定似笑非笑地頂回去——您覺得呢。
這德行,八成跟誰誰有關……
十雙眼睛,戲謔的,惡毒的,曖昧的,憂心的,沒表情的,齊刷刷地定在言希身上。
言少臉皮厚,言少不臉紅,言少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又一一看了回去。
吃完夜飯錢,大家坐在一起看春晚。溫媽泡了兩個高腳杯的紅酒,遞給溫老辛老,說是軟化血管的對身體有好處,溫老連聲搖頭說喝著沒意思不如白酒,溫媽卻軟語哄公公都喝完了。辛老想起自己過世的兒子媳婦兒,眼圈都紅了,唬得達夷走過去,又做鬼臉,又翻跟頭,連猴戲都快上了,才把爺爺逗笑。
抹汗,爺,您怎麼還越老越小了。
辛老笑罵,滾,不孝順的東西,你爺還沒死呢,你就三天兩頭地給我鬧離家出走,我以後還敢指望你?!
達夷訕訕,伸出一根指頭,就一次,什麼時候三天兩頭了。
陳倦臉色黯了黯,輕輕對坐在身旁看電視的阿衡說——我不知道,別人家是這個模樣的,早知道,我就,我就不和達夷……
阿衡愣了,不曉得怎麼勸解。她明明知道陳倦和達夷已經逾越了朋友的情分,可是,又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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