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峙(第1/3 頁)
一夜大雪滿華庭,卻有一輛輕車冒雪進了京都洛陽。
崔松蘿被顛得暈暈乎乎的,“還沒到嗎?”
元煊闔目坐著,一下一下撥弄著佛珠,聞言睜了眼睛,“快了。”
馬車驀然急停,崔松蘿昏昏沉沉看向前,“到了?”
元煊搖頭,“沒有,應是到了城門口。”
崔松蘿倏然緊張了起來,“您私自進京,不會被攔住吧?”
元煊微微側目,有些意外,“你怎麼會這麼想?”
崔松蘿心想,不都說你是被太后發落到王南寺靜修的嗎?雖說她寫的時候並未在意公主為何會在寺廟中修行,但來這裡之後,坊間都這麼傳聞呀。
元煊一眼就瞧出了崔松蘿心裡的嘀咕,“我是自請靜修的,回京自然無人敢攔。”
崔松蘿聞言一怔,有些想不明白,那為何會有那樣的傳言。
元煊手中用來計算掐算時間的佛珠一頓,差不多是時間了,“不過或許真有人來攔,卻不是為我的。”
崔松蘿不知何意,卻又倏然想起來,在寺中元煊說誰就來誰,簡直像是修了言靈術一般。
“那……您回去之後,駙馬那邊?”
她知道這夫妻是強行湊合起來的,自然沒有太多感情,可方向已經走歪,劇情的輪船,究竟會通往何處,她也不知道。
“啊,這個嘛,先打一架再說。”元煊笑了笑,轉頭看她,“不是說他圖謀你的東西屢次騷擾你嗎?如此無君子之風,給他個教訓。”
隨著她說的這句話,一把埋鞘龍雀環首刀直入車廂之內,直直挑開了那厚重的毛氈的邊緣。
元煊一眼瞧見了那刀鞘上的龍雀紋,心底登時晦暗一片,按著刀柄的手倏然緊握。
刀出鞘帶出金屬嘯聲,崔松蘿尚未驚撥出聲,就見元煊沒拿佛珠的左手倏然抬起,沉重的錦袖劃過她的面龐,遮蔽了她的視線,錚然一聲響。
車廂之外,青年人朗聲道,“延盛,佛寺內待了一年,脾氣倒是沒見小,功夫也沒退步。”
崔松蘿小心翼翼睜眼看去,看見了凜然的刀鋒與刀鞘相撞。
是元煊拔刀了。
大周以武鎮北方,被當成太子培養的元煊怎麼會沒功夫。
只是那句延盛,崔松蘿看向元煊。
元煊也恰好看向了她,見她疑惑,笑了笑,“我小字延盛。”
先帝昏庸暴虐,今上幼時太后稱制,宦官宗王奪權,朝局混亂,她是幼帝的第一個子嗣,東宮開府後,太師親自為她取字,意在叫她延續高祖變革之後的盛世,肅清朝堂。
可惜了。
元煊按下心底的萬里寒山,面上毫無波動。
崔松蘿怔了怔,小聲唸了一句,“元……延盛?”
等唸完了,崔松蘿方後知後覺,這算不算冒犯上位者,卻見元煊黑眸莫名烏沉,繼而一笑,霧霾就散了。
“是我。”
“那外頭的是誰?”崔松蘿終於想了起來。
元煊眉頭一挑,“你不知道是誰?”
崔松蘿遲鈍的腦子終於開始轉動,這聲音,她穿越來之後還沒聽過,卻好像記憶裡就有。
那是……
“穆子彰,誰給你的膽子來行刺公主。”元煊垂眸盯著那刀鞘,那是從前她在東宮的寶貝,如今卻被皇帝賞給了他。
她手腕一翻,將那龍雀刀鞘打落出去。
長刀被挑開,厚重毛氈順勢被掀開一角,青年笑得好像毫無芥蒂,眉目朗然,順勢收了被震得發麻的手,“元延盛,你怎麼突然想到回來了,吃齋唸佛厭了?”
他一面同元煊笑語,一面目光已經在車廂內搜尋了一圈,瞧見了在元煊身側的那個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