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間(第1/3 頁)
元煊笑出了聲。
竇素這下是徹底嚇著了,這絕非順陽長公主的性子。
長公主心善仁慈,正直克己,面對別人的謀害,第一時間絕不會毫不在乎地笑出聲。
這聲笑,倒是叫她想起當年血洗東宮之後,長公主為了給保母收屍不顧那時自身危急,獨自一人直入掖庭,面對橫刀相向,毅然奪取屍身,當場將那落井下石的宦官一刀穿心。
順陽長公主的殘暴之名就此傳出,要不是太后讓人診脈說是魘著了,長公主早就被以謀反之罪論處了。
難不成現今,又魘著了?
她暗暗瞧了一眼駙馬,“長公主今日可是撞了什麼晦氣,被哪路鬼神魘著了不成?”
元煊:……
她收了笑,站起身,形容端肅了些,“具體怎麼說的,我去瞧瞧。”
竇素這才回過神來,又擔心地瞧了一眼穆望。
穆望這會兒徹底回過了神,面上冷靜,“這是栽贓,延盛,有人要離間我們。”
元煊又有些想笑,鑑於竇嫗在,到底憋住了。
她和穆望還需要離間?
她從來就沒信過穆望。
竇嫗見兩個主子都起身了,忙側身走在前頭,“公主,那地方腌臢,不如我將人拉出來……”
“不必,我幼時住的破地方您又不是不知道。”
元煊信步向前,她瞧著穆望的反應大約也不是,更何況她不在乎下毒殺她的人究竟是不是穆望,故意在他面前提起,也不過為了叫他向自己剖一剖肝膽而已。
長公主府其實不大,但內裡卻是實打實的好景,地方小是因為太后負氣,沒能叫順陽嫁給自己的侄子,裡頭規制富麗堂皇,卻是皇帝的憐惜與愧疚。
元煊見到那個供認的庖人,那人被關了三日,沒給吃食,大約竇素也用了些手段,早就已經神志不清,命懸一線了。
人見了竇素,被捆了手腳靠著牆,依舊嚷嚷,“我都說了駙馬是我的主子,我做的一切,都是駙馬叫我做的。”
“果真是我叫你做的嗎?”穆望心頭憋著火,聽到這句話一腳就踹了過去,“混賬東西,難不成我知道了還去陪長公主用膳?”
元煊站在原地看穆望那動作,像是奔著取人性命去的,卻攔都未攔,眼瞧著人被踹吐了血,眼皮也未動一下。
穆望是真有些氣,他活了二十多年,順風順水,穆家是本朝開國勳貴八大世家之一,不說之首,但也算是代代有能臣的異姓王家族。
他年少入仕,便登龍樓,便是前太子倒了,也不曾連累他,如今居然有這麼個小小的庖人膽敢攀誣他。
“說,誰指使你下毒謀害長公主的?”
穆望踏上他的手指,此處本是柴房,該有乾草,此刻卻是冷悽悽的地面,人手被結結實實踩著,跟踩斷了冰凌一般嘎嘣幾聲。
元煊垂下了眼,嘶叫聲響起,耳邊傳來了不乾不淨的咒罵聲,“駙馬你不能如此,你分明說,毒死了那個悍妒的毒婦,府中就是你做主了,必定會送我出洛陽城,如今你見事發,居然要我的性命!”
穆望怒極反笑,“好好好,我要動手,為何要在公主回府第一日就急不可待地下毒,來人,將他送進廷尉寺,這謀害長公主,誣陷朝廷命官的罪名,我瞧著你一人可肩挑不起。”
那人方才驚呼起來,口中卻喊的是公主饒命。
“求公主饒命,駙馬手中有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實在不敢不從啊。”
“駙馬心繫旁人!!那女郎卻說自己絕不做妾,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公主卻率先拿捏了小女郎,駙馬他是為了騰出正妻之位,情急之下,才命我下毒害您啊!!”
穆望心中咯噔一下,心思頓時蕪雜龐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