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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說道:「太太這話就差了,自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討媳婦做什麼?還不是孝順老子孃的?倘或二少爺為這麼個鄉下丫頭就跟太太生分,那這丫頭可就更加不能進門了。」
蔣二太太聽著,只說不妥。
主僕三個鬼鬼祟祟商議了半日,也不得個正經主意,轉眼就到了晚膳時分。
國公府規矩,一日三餐,各房媳婦先行伺候老太太進膳,方能歸去自行用餐。
這日可巧,大太太歸省,三太太臥病,唯有蔣二太太一人拾掇了前往。
走至老太太鄭羅氏日常起居用膳之所松鶴堂外,守門的丫鬟通傳了,便打起了棉門簾子。
蔣二太太入內,只見鄭羅氏已然在座,面前那張紅木嵌理石面八仙桌上卻是一片光淨,一碟菜也未上。
蔣二太太心中疑惑,隨口笑道:「今兒上灶的該打,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送飯菜上來?想餓壞老太太不成?」
鄭羅氏正襟危坐,滿面肅然,摒退左右,向蔣二太太沉聲喝道:「跪下!」
蔣二太太不明就裡,卻不敢違抗老太太話語,依言跪了,嘴裡卻道:「老太太今兒為什麼事責罰媳婦?」
鄭羅氏冷聲道:「你犯了什麼錯,你不知道麼?我將下人摒退,便是為了給你留個太太的顏面。」
蔣二太太思來想去實在不知自己到底何處有錯,說道:「老太太索性說明白話罷,若只是心裡不爽快,想懲治兒媳出氣,兒媳也無話可說。」
她這話算是事出有因,國公府二房本是妾生子,與鄭羅氏一向不甚和睦。這蔣氏自進了國公府起,於此時常耿耿於懷。
鄭羅氏斥道:「你還敢頂嘴?!我且問著你,什麼叫做橫豎老國公爺不在了?!」
蔣二太太臉色頓時一白,心想著這內房裡的私話兒怎麼竟傳到老太太耳朵裡去了?
鄭羅氏看著她的臉色,知道她心下所想,冷笑一聲:「這些年我讓你當家,原不過是看你還算安分守己。你莫不是以為,這國公府內宅已是你的天下?由著你橫行霸道麼?!老國公爺才走了幾日,便連他留下的吩咐也不聽了。趕明兒,是不是連祖宗也不要了?!口口聲聲看不起宋家姑娘的出身,你的出身又高貴到哪兒去?!」
一頓話,數落的蔣二太太臉上熱辣辣的疼。
她自知孃家門第不高,一向忌諱人說這個,今聽婆母當面揭短,又羞又愧,怒極膽壯,竟嚷道:「老太太既恁般說,如此看得起那宋家,當初何不將那宋家的丫頭許給你那幾個寶貝兒子?!怎麼單單就挑上我們二房了?!不就是嫌著我們二房老爺不是老太太您親生的骨肉麼?!厚此薄彼,什麼好的,但有好的也輪不到二房了!」
「你!」
鄭羅氏亦沒料到蔣二太太竟敢當面頂撞自己,氣怒交加,竟至口唇哆嗦,一時說不出話來。
蔣二太太卻另有一番盤算,她情知在這等人家裡,如此頂撞婆母,那是要受家法懲治的。但她寧可破著受一遭兒的罪,也要替兒子退了這門親事。這等撕破臉大鬧一場,興許事情就有了轉機。
她自嫁來起便一向堵著一口氣,都是一樣的主子,憑什麼她二房就該盡得些破爛貨?!她偏要替兒子娶上一位身份顯赫的大家閨秀,好揚眉吐氣!
正當這僵持之際,門外守著的丫鬟忽傳聲道:「老太太,四爺到了。」
鄭羅氏被蔣二太太氣的頭昏腦漲,但聽鄭瀚玉到來,還是道:「快請進來。」
門上人掀了簾子,便見蓮心推著一座輪椅緩緩入內。
那輪椅上坐著一名清癯男子,身披玉色長衫,膝上蓋著一領氈子,正是國公府裡第四房的主子鄭瀚玉。
鄭瀚玉入得門來,只向地下跪著的蔣二太太點頭致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