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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兒換了一件淡月白色竹布衫,頭上的發依舊只用一根淺青色帶子束了。微風時來,吹拂著他鬢邊碎發,撫過那清癯俊逸的面容。
直至此刻,宋桃兒依舊不敢置信,這樣一個俊秀脫俗的男子,竟成了自己的丈夫。
她走上前去,道了個萬福:「四爺。」
鄭瀚玉看她來了,放下茶盞,向她莞爾一笑:「來了,坐吧。」
宋桃兒輕輕應了一聲,依言與他相對而坐。
鄭瀚玉便側首向蓮心吩咐道:「將飯菜拿上來罷,我同太太就在這裡吃。」說畢,便向宋桃兒微笑言道:「早起,我看你睡得熟,便沒有叫你。我有些公務急需處理,天不亮便去外書房了。沒曾等你起來,不生氣吧?」原是想等她一道起來的,誰知一大早就有加急密報進來,蓋著火漆印,還有專屬於三皇子的印記,他便知必有急要緊的事了。不然,陳良琮如何也不至於打攪他的新婚夜。無奈之下,他只得暫且先去書房,待處置之後,天色早已大亮,而宋桃兒業已去了松鶴堂,他便想著至少早食同她一道用了。
宋桃兒忙搖頭道:「四爺公務要緊,我怎會生氣。」
她微垂著頭,並不瞧他,一襲大紅的衣裳將她襯的肌膚勝雪,明艷動人。雖已是婦人裝扮,卻仍舊是一副少女之態,帶著將熟未熟的青嫩與稚澀。
原來她為人婦時,是這個模樣麼?
鄭瀚玉看著她這副侷促不安的模樣,心中忽起了幾分促狹之意。他執壺,往宋桃兒的杯中注滿了茶水,微笑道:「昨天夜裡……」
宋桃兒的臉猛然一燙,昨天夜裡的情形頓時湧上心頭。
她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男人衣衫齊整,甚至衣帶都未解開,僅憑著唇和手就將她奈何到神魂俱醉。
相較於她的失態,鄭瀚玉卻好似始終冷靜如一。
他和她說了些話,她卻都記不得了,問了她什麼,她也忘了自己是怎麼答的。
迷亂之中,她只記得鄭瀚玉那雙眼眸,狹長的眸子黑亮的猶如一口深潭,彷彿自己就要溺死在裡面。
而今日,他又衣冠楚楚,坐在這裡,雲淡風輕的與她笑談昨夜的事情。
宋桃兒忙搶聲道:「四爺莫再提起!」
鄭瀚玉劍眉輕揚,輕輕一笑:「怎麼?我只是想問問娘子,昨夜睡的可好?臥房床榻鋪蓋,可還習慣?」
宋桃兒越發窘了,只好暗自責備自己胡思亂想,口中含糊道:「都好,多謝四爺記掛著。」
鄭瀚玉微笑道:「夫妻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說話間,已有丫鬟將早食送來。
因是在外頭,各樣湯水粥飯點心菜蔬都以食盒盛裝。
四個烏木八寶攢心盒子,擺於桌上,正好十六個碟子——四葷四素、一甜一鹹兩樣粥、又兩甜兩鹹四碟點心。
宋桃兒細細看了一眼,其間竟有七八樣自己素日愛吃之物,倒也歡喜。
打從昨兒一早起來備嫁,直至晚上入洞房,幾乎一日水米沒打牙,統共也就吃了喜娘拿來的那些糕餅甜湯。到了今晨,又得耐著性子,應付周旋蔣二太太,又要服侍鄭羅氏用膳,早已餓的有些頭暈眼花。但饒是如此,她依然記得這靖國公府裡爺們用膳的規矩,便要起身替鄭瀚玉盛粥。
鄭瀚玉卻率先拿起一隻小碗來,自青瓷海碗中盛了一碗冰糖紅棗銀耳粥,輕輕放在了宋桃兒面前。
望著怔怔的宋桃兒,鄭瀚玉笑言:「我記得,你愛吃甜的。」
宋桃兒遲疑了片刻,小心問道:「四爺,不必我服侍了麼?府裡的規矩,不是說……」
鄭瀚玉未等她說完,便淡淡道:「別房的規矩是別房的,在我房中,我的話便是規矩。咱們是夫妻,對桌而食,天經地義。」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