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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是門口的人仍舊一步不動。
華玉有些氣惱,她攏緊了破衫,抬起頭,目光看向軍帳口。
夜色昏昏,帳中紅燭搖曳,微弱的光照亮了視線。
華玉的眼下掛著欲掉不掉的淚珠,怔怔看著帳口的人。
她似不敢置信地快眨了下眼睫。
旋即,搖曳的燭火熄滅。眼前的一切歸於昏暗。
她攥著衫角,兩手壓在膝上,企圖以此來遮掩住狼狽的模樣。耳邊車輪聲音漸近,她掌心的汗塌濕了一片,眸光定定地望著前方,那一團模糊的黑影。
怎麼會是攝政王?
她又搖搖頭,不可能是他。他是天潢貴胄,尊貴至極。去興國寺一路山路崎嶇,他坐輪椅更是難行,更何況,今日被劫的是太后的車駕,他素來與太后不和,怎會親自來這裡呢?便是她自己,她也深有自知之明,她於他而言,不過是消遣。死了傷了,於他並無大礙。
華玉說不清此時她的心情。
來人漸漸逼近她,她佯怒道:「快些停步!」
話落,一件大氅罩在她的頭上,將她整個人裹在裡面,她半張著嘴巴,後半段呵斥的話硬生生被截住。這件大氅柔軟,且溫暖。應是被來人一直披在身上的,否則內裡不會這樣暖和,她的臉頰貼在絨毛上,聞著濃鬱的熟悉的苦香。
先前籠罩在心頭淡淡的不安,隨著這縷苦香,徹底消散。
華玉帶著哭腔道:「王爺?」
檀雲秋嗯了聲。
聽到他的回應,華玉的淚珠一顆接連一顆掉下去,她迅速將大氅披在身上,這件大氅於她來說寬大得很,站起來連她的腳都遮蓋住,她藏在這方氅內,急步到了檀雲秋面前,跪在地上,小手捏住他的袍角,揚起的臉上盈著殷殷的期待與驚慌。
「真的是您嗎?」
檀雲秋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袍子上的小手。那雙小手冰涼涼的,他的五指蜷縮幾下,就將它全全握在掌心,他的視線適應了黑暗,慢慢看清面前的女子。她髮髻凌亂,面上淚珠不停流下,他就這麼看著,竟忽然覺得,還好他來了。
自從上元夜晚,淺嘗過她的溫柔,他竟有些不願離開,這不是個好徵兆。他有意疏遠她,可每至晚間,總情不自禁地往桐花巷去。直至那天晚上,她說他心急,他無可反駁的話,這讓他意識到,卻如這女子所言,他竟沉溺在她的身上。
這樣不行。
所幸第二日聽到她要隨太后去興國寺祈福,這一去,至少半月,半個月足夠了,他定能抽身而出,再不被這女子所迷惑。
可沒想到,去興國寺的路上並不太平。廣平王之子果如廣平王一般愚蠢,竟公然帶兵劫持太后車駕。得到訊息後,他派兵前去營救,可後來又聽到訊息說,除了太后逃過一劫,其餘人都被劫走了。
檀見傑為人縱慾且殘暴,他在廣平素有名聲,凡是稍有容貌的女子,便被他奪走,可他並不憐香惜玉,往往幾日玩膩後,便將那些被奪走的女子棄如敝履,或打罵洩憤,或丟給下屬肆意對待。可憐花一般的女子,很快凋零得只剩殘枝敗葉。
今日那些被劫走的女子,結局可見一斑。
檀雲秋的面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孟華玉的容顏。
她弱得彷彿細柳,美得如同仙子。
被檀見傑見到,焉能有好下場?
果如他所料。
華玉在檀見傑的軍帳中,她瑟縮著坐在地上,目光竟是悲傷無措之色,從她眼下流下的每一滴淚珠都彷彿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心上的怒火越燃越旺,他冷靜地看著軍帳中的兩人,手卻發著抖,奪過青鬆手中的劍,扔入檀見傑的胸口。
看著那涓涓從檀見傑胸口流出的血液,並未撫平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