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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家在鄉下,已經好多年沒回去了。
當年填報志願的時候,父母說她是個女孩子,不用讀那麼多的書,十八九歲正是最能生兒子的年紀,因此將她鎖在屋裡不叫她碰電腦。最後還是她自己翻出高牆,被雜草灌木將小腿劃得血肉模糊,這才得以跑到鎮子上,用網咖的電腦報了志願。
大學第一年放假回家,父親躺在炕上沉默吸菸,母親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好好的媳婦不當,非出去當戲子。
後來雖然還有聯絡,但再也沒回去過那間老屋。直到她主演《媚骨天成》一夜成名,才鼓起勇氣又回去了一趟。這次,還沒進村子就聽見鞭炮聲,父母領著親戚們迎接,笑著說這孩子從小就有出息。
飯菜還沒擺上桌,二姨四嬸已經圍上來,想讓她給自家孩子在城裡找份工作。
雜亂的片段走馬燈似的掠過,她頭疼地輕咳一聲,聽見父親說道:
「那什麼……就是你小弟該上高中了,我和你媽媽琢磨著,應該讓他到鎮上讀書。我想找人託託關係,還得到鎮上租房,但是今年秋天糧食歉收,咱家現在……你在聽嗎,嬌花?」
貧窮落後的山村裡,老鹿家第五代街溜子鹿文怎麼可能起得出「鹿青崖」這種名字。無論是身份證還是戶口本,抑或是初入大城市的她,都叫做鹿嬌花。
當然現在不叫了。
父親這點子心思她怎麼能不知道,喚她原來的名字,一口一個你小弟、你媽媽,無非是借著血緣攀親近罷了。
要送他們的兒子去鎮上讀書啊……鹿青崖想起自己大腿上的疤痕。填報志願時木刺刮出來的傷,留下一道不到十厘米的傷,導致她初進影壇時很難找到戲拍,甚至夏天裡連短裙短褲也不能穿。
這筆錢,她不想出。
但畢竟是親生的父母,她並不想做沒有爹孃的野孩子,因此決絕的拒絕仍有些說不出口。沒有辦法,只能沉默以對。
「嬌花,你媽和我養大你小弟不容易啊,你說我倆都快六十歲了,就這麼一個念想……」
父親還在十分動情地說著,配上音樂就能上藝術人生收穫一大把鼻涕眼淚。
她雙唇緊抿,只是將手機退出通話頁面,轉移注意力地去看公司發來的微信。
雖然柳蘭因不贊成她刻意去解釋和樸一升的事,但董事會裡的其他成員卻不這麼想。
要在節目裡洗白一件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在自家主場的節目裡。所以公司挑了一檔綜藝通告給她,估計最遲下午就要開始錄製了。
接綜藝的事,她沒跟嶽煙說。
裝傻訛嶽煙哄自己是件很好玩的事,她正在興頭上。要是被嶽煙知道她接綜藝,她的把戲豈不是翻車了?
微信裡還在發一些注意事項,她一條條讀著,耳畔父親的聲音還在迴響。
正想找個話口結束通話,卻忽然感覺肩上一疼——
「嘶……煙煙?」
她慌忙下意識結束通話電話,捂著肩頭回眸望去。
嶽煙咬了她肩頭一口,河豚似的氣鼓鼓地站在她身後。不等她說什麼,嶽煙將在床尾找到的衣服往她懷裡一扔說道:
「好好穿衣服。」
鹿青崖調動影后級別的表演,立刻恢復了麻藥未退的降智狀態,呆呆地回答道:
「我有好好穿衣服,不該露的都沒露呀。」
「你該露的一樣也沒少露啊。」
嶽煙無奈道。眼前的女人繫著圍裙,似乎是個賢妻良母,然而上半身只有一件內衣,馬甲線的腰身與光潔的肩頸皆裸露在外,飽滿白皙,讓人聯想起彈牙的口感。
鹿青崖只好套上襯衫,一邊將雞蛋和牛奶端到桌子上,一邊委屈兮兮地小聲問道:
「你咬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