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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人點點頭,又道:“賀宣既是皇族,又是韓景鈺的老師。十年安分,自然有不得已之處,又何嘗不是顧念當今秦帝的親族之情,可惜秦帝所為令他終於絕斷餘念。如今既起兵,以他心志、手段,何況得了異族相助,攻陷秦都,恐怕已是指日可待。”
“無論誰贏誰輸,秦國內亂,於我卻是良機。得了秦地,東可制齊,北可擎魏。”少女手指在桌面輕叩。中年人聞言,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少女又道,“北魏霍行那裡,是綰兒輕敵。原以為可一舉令北魏朝廷失去一臂,不料霍行非但無礙,反而藉機剷除異己,如今在朝中地位更是穩固。”她垂頭,面露愧色,“我本想趁先生不在身邊立一大功,不想弄巧成拙,壞了先生部署。我一直心裡慚愧難過。”
中年人反倒微笑:“小主人今年幾歲?”
少女抬頭:“五月初五便滿十六。”
“尋常人家女子,便是二十五六,恐怕也不及小主人萬分之一。霍行一事,換我來做,所得結果恐怕也是如此。主公看過奏報,對小主人也是大加讚譽,小主人何必介懷。”
少女抿嘴,道:“十年之前,哥哥與我如今年紀相仿,卻已施計離間先秦帝和太子,使宣武軍覆沒,韓景鈺身死。我定要比哥哥強,否則又怎配得花姓?”
中年人聞言呵呵笑了幾聲,忽又斂笑皺眉,神色間有些凝重,聽見少女詢問,搖了搖頭道:“恐怕是我多心,總覺得有他人窺探……”
容蕭還在陷入震驚中無法自撥,又聽他這樣一說,幾乎跳起來,以為狐狸的法術露了餡,側首看見狐狸白冠他們安之若素也無法剋制心慌。這時,那邊中年人已擺擺手:“人老了,總是疑神疑鬼。”少女咯咯笑著勸慰了幾句,忽然轉頭朝窗子方向看了看,道:“先生方才可曾看到那邊樓上的客人?那女子模樣,與我們在秦國平安城外遇見的抱了只白狐的男子很相似。或者也是兄妹。她身後那個女侍,便是曾經行刺我的刺客……”
還未聽完,容蕭已再無法剋制心裡的驚懼,轉身的動作過猛,撞到了木椅:“殷乙,她認出你了!”
幾乎同時,那邊,中年人正在點頭:“不錯,方才我已遣人做了準備,我這就過去會一會她們。
少女一笑:“我也去吧,先生。”
容蕭已說不出話來,瞪眼看著少女和中年人起身離開屋子。狐狸漫不經心地揮手一彈,透明的牆壁瞬間恢復原樣,就連牆壁上的水印也消失無蹤。他看著驚慌失措的容蕭,笑得眼也眯起。
“花,是南梁國姓。”殷乙在一旁低聲道。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敲門聲。白冠揮袖化作尋常老翁模樣,走過去開了門。
門開處,錦衣玉冠的少女盈盈笑著,顧盼神飛的眼就這麼看了過來。
第八十六章 迷夜
容蕭怔忸於少女的風姿,又擔心殷乙,一顆心七上八下,只好強自裝作鎮定,卻在一段時間之後才醒悟自己的鎮定與否,都不曾進了對方的眼。狐狸那樣一個即便刻意也永不可能忽視的強大存在擺在那裡,任是誰,都不可能再來理會旁邊可有可無的背景……
“公子金安。”中年人側身頷首,“我家小主人就在隔壁用餐,仰慕諸位風姿,特來拜會。”
如果不是平安城外林中那一幕和方才穿透牆壁看到的情形,真要以為這不過是某位富家千金出遊時陪伴身邊的忠厚僕人。容蕭分明覺得對方說話時,一股無形的壓力席捲而來,像是厲風挫刮面板,又像是有人撫住了喉嚨不能呼吸。殷乙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壓力頓減 像極了平安城外林中一幕,不同的只是懷裡沒有白狐,卻是狐狸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灌酒。
“這位姐姐可還記得我?”少女嘴角的盈然笑意,令人心馳神往,“我家先生那時擔憂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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