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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道:“本王累了——”
周芷清已經從迷濛中醒過了神。不是誰打的,是自己燒的。
她摸摸被燒焦了的碎髮,暗暗慶幸自己頭髮厚,即使燎著了一縷也不至於太狼狽。後知後覺的瞥了冷厲如冰,穩如山嶽的嚴真瑞一眼,在心裡默默唸道:對不起啊,冤枉你了,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當然,道歉是道了,不過不敢當面道而已。
她心裡如何腹誹,沒有證據,誰也挑不出什麼不是來,可一旦宣之於口,那就是活脫脫對王爺大不敬的證據,她傻了瘋了才會授人以柄。
聽嚴真瑞說累了,周芷清立刻上前替他整理床鋪。
床鋪一向乾淨整潔,周芷清仍要作姿作態的替他撣的更加平整乾淨。
嚴真瑞就站在她身旁,冷冷的盯著她那柔軟的腰肢。說是冷冷,不過是他心理預期罷了,可那眼神若是被人看見了定然要叫出來,和暗夜裡的鬼火一樣灼灼,好像下一刻就會燃燒起來。
周芷清一無所覺,她整理好了,還站在床角打量了打量,一副頗為滿意的模樣,愣是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呼吸粗重,怒氣勃發,已經暗暗握緊了拳頭大半天了。
在周芷清轉過頭來之前,嚴真瑞艱難的挪開了視線。
嚴真瑞躺下去,特意翻了個身,面朝床壁,很快呼吸輕淺均勻,似乎是睡著了。
周芷清則胡亂的弄弄頭髮,看嚴真瑞一動不動了,才將燈燭都滅了,只留了外間的一盞小燈。嚴真瑞沒讓她走,她便不能走,只伏在桌上小憩。
長夜漫漫,她又極累,這樣趴著不但睡不著,反倒更加折磨。
她極為痛恨被嚴真瑞用過就甩,不能在他房裡過夜,如今終於心願得償,卻原來這滋味並不見得多好受。
這會兒她什麼都不想,就想要一張床啊,哪怕窄小冷硬呢。渾身每一處都叫囂著痠疼,可還得拘束著自己窩在這一處,腿似乎又麻了。
人都犯賤,擁有時不珍惜,失去了才惆悵。周芷清對自己嗤之以鼻,在心裡把自己數落的狗血淋頭,眼皮都睜不開了才昏昏睡去。
周芷清一醒來,眼睛下面就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她本膚色白晰,這會兒就顯得尤其的可怖。不過她自己並不知道,掩著嘴輕輕打了個呵欠,看一眼床上還在沉睡的嚴真瑞,拍拍心口,暗道:還好,自己總算是醒到前頭了。
否則被王爺把她睡著的蠢態看在眼裡,怕是又要疾言厲色了。
唉,這當奴才,就是不是個好乾的差事。
其實嚴真瑞早就醒了,不過是不忍心驚動周芷清罷了,見她勿自在那裡旁若無人的伸懶腰,踢腿,除了形容憔悴外,看不出一點雨打霜蔫的模樣,不由的就有氣。
他看不得她喜笑顏開,精神熠熠,更見不得她明明無精打采,還總是一身的活力,恨不得把她碾碎了,揉成花泥,可真的下手了,又不樂意見這樣殘忍的血腥。
他咳嗽了一聲,半欠起身子。
周芷清立刻規矩的站好,道:“王爺您醒了?可要現在就起嗎?”
嚴真瑞瞥一眼周芷清,看著她那兩個黑眼圈,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心緒了。周芷清已經轉身出去,很快端了漱口水,另有兩個丫鬟聽見動靜,端了痰盂。
嚴真瑞就著周芷清的手漱口。
算了,弄不清就不想,他趿著鞋進了淨室。
周芷清很快就端了水跟進來。
嚴真瑞卻奪過手巾,自己淨臉。
周芷清做什麼,他都瞅都不瞅,最後似乎是忍耐不下去了,才吩咐別人來做。
周芷清並無失落,垂手站在一旁,等嚴真瑞吩咐。
叫她做,她就盡力做好,不叫她做,她樂得在一旁觀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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