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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憋太久了。
她指著自己的眼睛道:「這是最先動手術的地方。我的眼睛不小,就是線條不如你的好看。我那時候弄到一張你小學的畢業照,說服我媽之後就拿了給醫生看,說要整成那樣。我沒敢把照片拿出來,只截了眼睛的部分給醫生看。那醫生很有名,收了我們家的錢後說幹說幹。老實說第一次做手術我真的很害怕,可一想到霍子彥我就什麼都不怕了。你知道嗎,手術過後我反應有多大,足足吐了兩天,把我媽嚇得夠嗆。醫生也說我的體質比較少見,很少人做個眼部手術會這麼大反應。」
許煙雨只覺得面前的女人像是瘋了。她就這麼詳細地描述自己整容的過程,猶如畫皮裡的那個妖怪,在講述自己奪人臉皮的過程一般。她突然有點同情計銘如。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你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明白?從小大到什麼都能得到的計銘如,有一天敗給了一個窮憋三的女兒,這種心情你知道什麼。我就是要整容,要整得跟你一模一樣。那次事情之後,我媽以為我會從此消停,沒想到我卻對整容上了癮。因為我發現你確實長得比我好看,每次微調之後別人對我的美貌就會有更多的誇讚。我就跟吸了毒似的,越來越無法自拔。從初一到高三畢業,我前前後後去了醫院十來次。每次寒暑假我都會去整形。剛開始在國內,後來怕人發現索性出國去整,跟朋友則說去度假。反正我們家有錢,沒人會懷疑。而我去國外待上一兩個月後再回來,整個人就會變自信很多。看著鏡子裡越來越像你的臉,我特別滿意。」
看計銘如眉飛色舞講述的樣子,許煙雨突然想到一個詞:病態。
計銘如顯然不是為了漂亮,她的這種心態已不能用正常的情況來形容。她陷進了一個難以自拔的漩渦裡,不斷地自我催眠。越是得不到霍子彥的青眼,她的病就會越嚴重,以至於到現在她竟能坐在自己面前,極其平靜地說出這麼一番震憾人心的話來。
她表現得越淡定,她的心理畸形就越嚴重。若不是身處熱鬧的咖啡館,許煙雨幾乎不敢再跟她繼續談下去。
她突然很想建議她去看醫生。
計銘如像是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了憐憫之情,立馬變得很是不悅:「你這是在同情我?呵,真是可笑,有一天我居然要被你這樣的人同情。你有資格同情我嗎?我現在有和你一樣的臉,家世遠甚於你。你從前唯一能勝得過我的就是子彥,現在不也沒了嗎?說起來你還真是個傻瓜,周雅言讓你出國你就高高興興去了,你跟她認識這麼多年,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以前不清楚,後來知道了。」
「可惜已經晚了。我那時候真覺得老天爺都在幫我。子彥居然出了車禍,什麼都不記得了,這給了我更好的機會來取代你。你知道嗎,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他真的相信了,當所有人都和他說我是他的初戀時,他真的信了。他甚至想過和我重新培養感情。」
「你們都是他的親人和朋友,就這麼聯合起來騙他,不覺得內疚嗎?」
「內疚?」計銘如一臉不屑,「這有什麼可內疚的。事實上知道你的人並不多,很多人真心以為從前和他戀愛的人就是我。比如我那個天真的表哥,再比如我們的那些同學。其實有些人曾撞見過你們倆在一起,但因為我們長得實在太像,他們很自然的就會以為那個人是我。所以我這麼多年來的整容是很值得的,付出確實得到了回報。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年裡我也一直在做著調整,畢竟你的樣子在變,我也得跟著變才行。不過現在不用那麼頻繁了,畢竟化妝技術越來越好,很多時候都不用動刀子,用彩妝變個戲法就可以了。」
計銘如得意地沖她一笑:「你看,這就是我的傑作。」
這樣的傑作有什麼意義?許煙雨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