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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時,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她將病例合起來,跟方主任請了假。
已經是初春,風裡浸潤了絲絲暖意,可是月沁寒卻覺得冷,心臟像是結了冰,寒意凝聚在身體裡,要將她整個人凍起來了。將手裡的一束白玫瑰放在黑色的大理石臺面上,她坐在旁邊的石階上。
月沁寒真的很少來墓園的,從一開始她就不願意面對父母離去的事實,她寧願騙自己說他們只是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生活。那裡陽光很好鳥語花香,小小的院子前面或許還有一條蜿蜒的小溪淌過……他們並沒有睡在腳下這塊黑暗冰冷的墓地裡,一切都是溫暖的,美好的。
月沁寒知道報紙上的那條新聞一定是真的,以敖家的聲望,報社刊登這樣的報道已然冒了很大風險,絕對不敢爆假新聞自取滅亡。如果說三年前林芷蘭對她提及這件事情,月沁寒還可以用一面之詞來安慰自己的話,現在這個局面,她再逃避就太過自欺欺人了。
月沁寒閉上眼睛,腦海裡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左手是敖朗逸,右手是父母。一個聲音冷冰冰地問她,〃砍左手還是砍右手?〃
這個選擇真是太難了,月沁寒從太陽初升到夕陽西下都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她無力地將頭靠在堅硬的墓碑上,〃左手……還是右手?〃
敖朗逸來到墓園時,天色已經晚了。暮色中月沁寒是那樣小小的一團,在黑色的石階與白色的墓碑之間,只有淺淺的輪廓。敖朗逸的心臟像是被人穿鑿出一個大洞,獵獵的冷風魚貫而入,空洞得心悸。他緩緩走到月沁寒身邊,將外套脫下來披在月沁寒的肩頭,然後坐到她身旁。
月沁寒的目光停留遠處,清淺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左?還是右?〃
敖朗逸不明白月沁寒在說什麼,有些迷惑地看著她白得有些透明的側臉。月沁寒忽然轉過頭,定定地望著他,〃你選左手還是右手?〃
月沁寒的語氣像是跟小朋友做遊戲,將糖果藏在手心裡,然後伸出來一雙拳頭,〃選左手還是右手,猜對了糖就給你吃。〃
。。。
165章 下地獄
〃左手……〃敖朗逸垂首看著自己的手,左手的無名指上有月沁寒給他戴上的戒指……簡素的指環在暮色四合中,是一抹純然的銀亮,像是月光。
月沁寒的嘴角浮上淺淺的笑,裡面蘊含了太多的無奈與糾結,是的……在敖朗逸將外套罩在她身上那一瞬間,她也選了左手……這份陪伴她走過黑暗與寒冷的溫情,她此生都無法割捨。只有當生命走到盡頭,她才會動搖,因為無法面對在另一個世界等著她的爸爸媽媽……
敖朗逸轉到她面前,單膝跪著圈住她纖瘦的肩,月沁寒的身體僵了一下,卻沒有躲開。敖朗逸用一隻手捏住月沁寒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對上他墨玉似的一雙眼眸,〃沁兒,此時在你父母的面前,我發誓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報紙上登的關於當年車禍線索都是真的,我想說的是,雖然我當時未滿18歲但是我有駕照。駕照是在英國拿到的,在英國17歲就可以考駕照,並且考試非常嚴格。
當時因為剛回國不久,我對國內高速公路限速規則不太清楚,雖然有超速,但絕對不是飆車。而且……伯父開的車子是在我超車之後行駛了一段之後,才失控撞斷護欄的,我們之間沒有發生撞擊或者刮蹭。我可以保證整個事件的調查取證是公‘正的,其間敖家沒有干預任何一個環節;所以交警給出的事故原因認定是伯父駕駛過程操作失誤,這個結論是客觀的。
在法‘律上我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但是我仍然無法判定這起事故是不是完全與我無關,因為伯父的操作失誤是否與我超速行駛相關,由於伯父的過世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沁兒,我絕對沒有撒謊,在伯父伯母的墓碑前,撒謊會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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