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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暖黃渲染的青石板上像是一道長長的裂痕, 將這僅剩的光亮分割開來。
明明天上沒有一滴水落下來, 薛寒遲卻罕見地在這些風聲中聽到了滴答水聲。
這樣的天氣裡,怎麼會有雨呢?
就在他正疑惑的時候, 一回頭,便看見那些水痕從食盒上滑落, 在身後的石板路上留下了一條細線般的紅痕。
大風天裡,並沒有什麼雨水,有的, 只是他破損的掌心, 和他的血液。
原來是血啊。
看著掌心溢位的紅色血漬, 薛寒遲不甚在意地甩了甩, 在地上劃出一圈血滴, 而後再度慢慢收緊了。
他望向巷子的盡頭,亮著燈火的那一扇門, 第一次感受到一種退避的怯意。
天色漸漸黑下來,導致他對時間的感知愈來愈模糊,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在這裡走了有多久。
記憶裡,薛寒遲記得這條歸家的路並不長,來往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即可。
可是今日,他卻感覺在這條路上走過了自己大半的生命。
在這蕭蕭秋風裡,薛寒遲少見地回憶起了自己在徽州薛府的日子。
自己的親生父親生而不養,薛雲城對他則更談不上養育,只是見他好用,便將他帶到了徽州。
一個名義上的父親,一個幫助加害的劊子手,這兩個人幾乎佔據了薛寒遲前半生的所有回憶。
儘管幼年時他們經常虐待他的軀體,但是如今的薛寒遲想起來,已經大約要忘卻那些事情了。
他們給予薛寒遲的痛苦,他其實根本就不在意。
還記得為了壓制體內戾氣,在薛府修煉的時候,張師教他習箭,教他如何用靈力控制蛟絲繩,所煉之術眾多。
那時候,薛雲城每日都會來校場上看他修煉,雖無多言,但是薛寒遲卻讀懂了他眼裡的話語。
對於這個父親的輕視,他早就習以為常,當然不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感覺。
可時至今日,薛寒遲竟意外地覺得,薛雲城是對的。
肩上的黑髮隨風揚起,纏在薛寒遲臉上像是隨意描上的墨痕,深深烙進他的骨骼裡。
他抬起手,隨意地將那些髮絲拂去,卻在臉上留下了一片駭人的血痕。
冷風吹著他的臉頰,薛寒遲閉上眼,又想到了從前和江楚月說話的時候。
那應該是她第一次向他坦白有關自己的事情,也是在那時候,她告訴自己她曾在一樣法器中見過自己的一生。
江楚月告訴他,他尋到了乾坤鏡。
那時候的他不以為意,還不知道那些話意味著什麼,還曾經追問過她,她在故事中的結局是什麼。
但她似乎知曉所有人的結局,卻唯獨不知道她自己的。
後來,再論及此事的時候,江楚月的神色中總是有些閃爍。
他以為是江楚月不願提及,便沒有再問……
是他太愚蠢。
早在那個時候,他便應該發現事情的不對。
世間萬事萬物,皆要遵循一個因果迴圈。
緣起緣落,有因才有果,若是因壞了,那果自然也就接不成了。
他的因早在徽州便已種下,多年苦尋,追求的就是那一個果,若不是因為江楚月,他或許早已經命斷魂銷。
和江楚月待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就像是一場幻夢一般,叫他沉浸其中,差點就要忘卻自己原本的命途了。
曾經,因為江楚月,他想過和她一起活下去,但他的命似乎就是如此,無法更改。
薛寒遲神思不屬,終於走到了大門前,他立在原地,伸手推開大門,手中的血痕將門上的銅環也浸了幾分血色。
張師說得對,像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