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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嗎?要拿到你想要的一切,這點苦簡直不足而提。你可見過阿鼻地獄裡的人嗎?他們受盡千刀萬剮、油烹水淹,爬在一條永無盡頭的臺階之上,每當要到終點時就會被風吹下從頭再爬。你走的這條路所要經歷的要比這些更殘酷更無情。」呵斥皇甫昭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晚才見到的他的師父,數十年前的他和現在幾乎毫無差別,灰白的鬢角,鋒利沒有感情的眼睛。他手裡的鐵灰鞭子上沾著點點滴滴的血,看著皇甫昭背上或深或淺的傷痕就知道那血跡來源何處了。
阿鼻地獄啊……我瞧著皇甫昭師父,前面說的眾所皆知,可後面那無頭路沒有去過地獄的人是如何知曉的呢?
又一道鞭子落在正練武的皇甫昭身上:「當你熬不下去時就想想你那幫豺狼虎豹的兄弟和對面虎視眈眈的昭越!不論他們其中的誰,都是你畢生的死敵,你殺不了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然後下地獄。」
聽到下地獄三個字我不覺摸了摸胳膊,好像那漫天碰不到的寒雨滲進了骨子裡。他不是開玩笑的……這個人不僅是個簡單的術士或武師。
少年的皇甫昭在聽到下地獄那三個字時渾身劇顫了顫,灰色的眼睛瀰漫上了巨大的恐懼之色,頃刻那恐懼之色被嗜殺的血色所代替,刀下的木樁咔嚓被連根劈碎。
正想著該如何抓住皇甫昭落單的機會來詢問春葉秋華的事,場景忽而就像本書被人翻過一頁陡然一變,出現的仍舊是少年時期的皇甫昭,地點也仍舊是校場,此時他的師父已不在了,時間也由白天換成了夜晚。夜間的校場反而比白日柔和了些,嘶嘶蟲鳴活躍在草叢裡,天上的螢火蟲緩慢地盤旋一圈又一圈,連成條鬆散的線。
皇甫昭還在練刀,赤著的上身傷口已結了疤,他好像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麻木地一下又一下揮舞著手臂。他的動作很標準,可眼神卻明顯沒有白天那般專注,我站在一旁清楚地看到他時不時飄向周圍夜色裡的眼角餘光。
他在害怕,雖然竭力不表現出來,而我在思考怎樣一個出場方式才能不驚嚇到他並能取得他的信任。
思考了一小會兒,覺著這實在是個不可完成任務,索性徹底嚇他好了。
「皇甫昭。」我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逐漸顯現出漂浮在半空的身影。
「噹啷」他手裡的重刀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臉色煞白。
很快,他猛地彎腰抓回了刀,大聲喊道:「是人,是鬼?」
「你看我這樣是人嗎?」我黑線道。
他似乎嚇得說不出來話了,握著刀的手微微顫抖,好半會才擠出幾個字:「你是從地獄裡來的?」
看著這樣的皇甫昭,我忽然沒了嚇他的心思了,自己這算什麼呢,欺負個小孩子?雖然長大的他對我態度惡劣,但這時候的他畢竟還是個孩子而已。我站穩在草地上放柔聲音:「你很怕地獄嗎,其實與人間相比那還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他擺出副明顯不信的臉色。
我道:「你不信啊?地獄雖然刑法苛刻,但也算賞罰分明,沒有作惡的人去陰間也只是走趟奈何橋投個胎而已。十八層地獄裡處罰的都是無惡不作之人,所以你怕什麼呢?」從現在來看,你長大後還算個不錯的君主,更不需要這麼擔心了,我心道。
「我殺過人。」他灰色清澈的眼睛忽然蒙上了層陰霾:「我的手上有很多人的血,一定會下地獄永不超生的。」
「我也殺過人。」我道:「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在這嗎?」
他瞪著眼睛突然警惕地看我:「這是我國校場,你一個野鬼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你是昭越派來的奸細?!都說昭越人精通這些旁門左道,用鬼來刺探我國訊息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他的想法很好,很具有創新意識,我怎麼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