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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爺有何吩咐?」驀地被點名的我心虛地諂媚道,心噗通噗通地撞啊撞。
「一會去白家你小心點,什麼都不要碰,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靈力。」沈蓮橋閉著眼睛囑咐道,神色懨懨。我這才注意到,這一段時日他的精神稍顯出些委靡來,皮囊養得雖愈加水靈,但日復一日都像沒睡醒似的。反觀我自己,丹田氣足,精神頭兒倍加棒,外面的日頭也漸漸熬得住一些時間了。我暗自納罕,難道我真的採陰補陽,把沈蓮橋給採腎虛了?
我嗯嗯地應了下來,待暢通無阻地趕到雍州後發現他叮囑得沒有了必要。白家大門肆敞,院內屍體遍地,夏季賢當場扶著銅釘大門大吐特吐。濃濃的血腥味黏糊在空氣中,還有某種熟悉乾燥枯熱的氣息,一絲不易察覺的艷香浮過鼻尖。紅蓮的香氣……沈蓮橋的弟弟捷足先登了。
清容在看到遍地死相猙獰的屍體臉色不比夏季賢好看,但好歹記著了自己還是個道士,拂塵一掃念起了超度亡魂的經文。沈蓮橋對滿地慘象熟視無睹,逕自穿過庭院往正廳走去。饒是我這樣在地府混亂數百年了,看慣了大小地獄的仍有些不舒服,對沈蓮橋的冷酷無情又腹誹了番。
隨他走到了正廳,主位上一個樣貌不過三十來歲的中年人眼睛睜得老大仰頭躺坐在紅木雕花大椅中,額頭插著柄細長鋒利的輕劍,劍柄如蝶翼微微顫動,涓涓血流順著他的鼻樑滑落滴下。他的身上已沒有了三魂七魄,不知是被無常拘走了,還是被什麼吃乾淨了。我的注意力很快從那具無魂無魄的屍身上轉移到了那柄二尺來長的細劍上,這著實是把極輕巧好看的劍,我這樣不懂劍的人也看出它不是把凡品。劍身洌光如碎星,劍柄處更是鑲嵌了塊成色極通透的羊脂白玉,幽幽一抹冷光滑過白玉。
我端詳了會,偏頭瞧了瞧沈蓮橋,發現他也在專注地看著那把劍,眼沉如淵。我飄近了些,探了過去,手碰到劍柄剎那,本該死去的男子突然口一張,伴隨著悽厲慘叫,驟如疾電地飛出數道黑影,直衝向沉思的沈蓮橋。我想都沒想,一把拔出劍劈了過去,同時沈蓮橋的身影一晃險險避開去。所幸我這一劍瞎貓撞到了死耗子,堪堪從中斬斷了那幾條長影。劍光閃過,地上落著數條蜷曲勾連在一起的金絲長蟲,口齒鋒利,被劈成兩半的身子蠕動著竟要合成一體。恰時沈蓮橋手中符出,青白的火焰一波燒盡了長蟲。
我驚魂未定地握著劍道:「這就是白家的鬼蟲?」
「不是。」沈蓮橋的眉深深皺起:「這不是陽間的東西,是從地府帶出來的,吸人腦髓戾氣化成的魑影。沈琮他什麼時候和陰司有了來往。」
庭院外一陣腳步聲,應是夏季賢和清容聽到了正廳中的響動。我側過身道:「夏季賢,我勸你還是別進……」
「孽障!」正廳門口站著三個著了一色道氅的陌生人,為首一個長須白髮,面容不怒自威:「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竟膽敢做出如斯傷天害理之事來!」
我莫名地看著他們,他們,說的是我?我低頭看著自己手中血淋淋的長劍,忽然有所了悟,禁不住苦笑著對沈蓮橋道:「都說捉姦拿雙,捉賊拿髒,這來的真是巧極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道爺。」
沈蓮橋全然沒有理會我的笑言,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吐出兩個字:「師父。」
……
在我沒緩過神來時,沈蓮橋口中的師父長袖微動,一道白練驟然飛來死死捆住了我,稍一掙扎那繩索勒進骨肉裡的痛。沈蓮橋一驚,身一側擋在我面前:「師父,此事與她無關。」
「孽徒!你犯下大錯還敢為這個混帳東西狡辯?!」老者見沈蓮橋維護我更是勃然大怒:「好,你既然如此說。容兒也在此,我來問一問她,容兒。」
立在眾人背後的清容應聲走到前面,目光將與我對在一起就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