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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愣了愣,連忙賠笑道:「小人失禮失禮,原來是蘇大人。轉輪王這是派蘇大人來巡查十六獄?」
蘇大人我絕望地捂住了臉。
「她是來受刑的。」
太師公我對不起你,如果這回我能活著爬出地獄,我一定勤加修煉,積極採陰補陽,爭取擊敗金三娘成為鬼界淫仙第一人!
「早上還在說這段時間犯事的少了,清閒了。沒想到一來就接二連三地來了好幾個,一群喪氣鬼。」夜叉罵罵咧咧地拖起我來,手裡的荊條鞭子「啪」地抽在路邊的肉漿上,濺了幾滴到我臉上,腥臭難聞,胃裡一陣翻騰。
我忍不住側身趴在地上嘔了幾嘔,自然嘔不出任何東西來。倒是一瞥眼,瞅見了前方癱坐的一個陰影,拖近了才看清是個髮釵凌亂、衣不蔽體的年輕女子。浮著青氣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合不攏,一雙痩得眼眶突出的大眼睛滿是淚水,形容很驚恐。
「你們且等著,時辰到了一塊下去。」夜叉隨意將我扔到了她身旁,一腳踹下攀上來正要啃上女子踝骨的小鬼,落下來的石碓正好刺穿了它,吧唧一聲,灑了我與她滿身的血水。
女子木訥地轉過血跡斑斑的臉,忽然一把使勁抓住我,語無倫次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有錢,有很多錢,只要你肯救我,我什麼都給你。你不是說想要我家傳的那面鏡子嗎,我給你,全給你。」
我被她左搖右晃地快散架時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果斷地一巴掌抽到了她臉上,大吼道:「大姐,你瘋了!」
她捂著臉呆呆地與我對視了會,忽然爬過來可憐巴巴地拽著我袖子搖一搖:「人家害怕。」
「……」
「吵死了。」屁股一痛,我和白衣姑娘如同皮球一樣從高臺上滾了下去,我默默朝上面豎起了中指「誠彼娘之非悅!」
一下來渾身就沾滿了黏糊的血漿,手撐在地上撲騰了兩下,腳下一滑又重重摔了下去了,將自己滾得更慘不忍睹。身邊同時落地的白衣女子,臉貼在地上動也不動,眼神空洞洞地望著我,嘴裡喃喃道:「你不是答應救我的嗎?」
呼嘯而下的石碓沒有留給我多餘的時間安慰她,大叫一聲後眼一閉,我終於被嚇暈了過去……
醒來之時,我發了很久的愣,顫巍巍地動了動手指,很好,完完整整的十根。又顫巍巍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心繼續安了一點兒。
「你那裡就不用摸了,反正也沒有。」在我的手從肩往下去時,床邊上傳來毫不留情的嘲笑聲。
金三娘救了我,準確點來說是酆都大帝救了我,然後金三娘她收留了我。在我被搗碎的千鈞一髮間,來自羅酆山上宮牆內的一道旨意讓我免去了反反覆覆的粉身碎骨。
可太師公的鬼帥府在我被丟進搗肉漿地獄時就被轉輪王以無鬼佔有為由充了公,連我的官籍都一同剝了去。現在的我成了地地道道無財無色無業無籍的四無人士,俗稱黑戶。
在任何一個社會中,我這的黑戶往往都會被不動聲色地和諧掉。
於是金三娘酥指點唇,艷色無邊地笑道:「蘇採,現在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她眨眨眼:「做鬼妓。」
我淡定地拉開被子,一頭向牆上撞去。
「做鬼妓委屈你了?老孃可憐你才收留你入我千金樓,你信不信現在只要你一出門就被叉進十八層地獄裡,連骨頭渣子都不給你剩。」金三娘一手叉腰一手戳著我沒有胸的胸破口大罵:「撞啊,繼續撞啊。」
我盤腿坐在床上揉著額頭:「貞潔烈女被逼入你這行時不都會撞一下牆麼?我只是效仿一下以證明自己是個清白的好姑娘而已。」
再說了,怎麼撞也撞不死,我何苦和自己的腦袋過不去呢?
除了做鬼妓,我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