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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她忍受著火焰炙烤、烈焰焚燒的痛苦;白天,她被寒冰刺股、陰屍過境的幻覺所驚擾。
日日夜夜,她一開始還有力氣痛得打滾,到後來打滾的力氣也沒了,像一條離開了水面在日光下暴曬已久的魚,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哈……哈……哈……」季尋真渾身透明,魂體大都被灼燒得支離破碎,她連大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只有這般死魚一樣躺在稻草堆裡,微微的呼氣聲證明她還活著。
【季尋真……季尋真你不要死……】小天道嗓子都哭啞了,按理說人間法則跟它一樣,屬於天道的一種,還比它低一個等級。
可它如今身陷五百年前的一隻玉鐲之中,別說號令人間法則了,它連與外界聯絡都做不到。
它沒用,它真沒用,它是這天地誕生以來,最沒用的一隻天道了!
【季尋真,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啊……】要是季尋真死了,它就真的孤孤單單天地一逆旅了。
它前些日子不該罵她老牲口的,它不該說想要離開她,它……它真的好捨不得,好捨不得離開她……
「別……別哭了……」季尋真嗓音沙啞,氣若遊絲,猶如將死的老嫗,「我……都要死了,別讓我死之前耳朵還不得安寧……」
不說還好,一說小天道哇地一聲哭得更兇啦,【季尋真你別死啊,我願意……我願意代你承受這種痛苦!】
「真……真的?」
【真的!】小天道單純地使勁點頭。
「哈,我好了。」嗓音秒變正常。
【????】小天道愣了,隨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季、老、狗!你這老狗比,你這老狗賊!】
「哈。」季尋真眼淚都快要笑出來,她實在沒有任何力氣了,一邊笑一邊咳血,「哈……哈哈……」
「你……可真好……逗……」她咳得自己滿臉都是血,十分的不體面,可她真的沒有任何本事體面起來了。
她真的……快要死了。
當季尋真咳出的血,將她的整張面孔染得面目全非,小天道終於意識到,季尋真方才所做,不過是想讓它稍微開顏一點而已,【季尋真……】
它哭唧唧的了,【要是……要是小狼崽在就好了……】
「在?」季尋真滿臉是血,似笑非笑,「小天道……你壞了啊……他在這裡能有什麼好事,我……我再把他的內丹掏一次?」
她狀似修羅,但小天道明瞭,她卻也心懷慈悲。
它終於明白了,她送走小狼崽的目的——
她害怕這樣痛苦、骯髒、絕望到放下一切體面的自己,會撕碎所有一切的理智,像上一輩子一般幾近卑鄙無恥地縱容小狼崽生生剖下他的內丹給自己。
「我做……做不到啊……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欠人了。」季尋真出氣多,進氣少了。
小天道瑟縮著低下頭,它很羞愧,那一刻,它居然真的起了貪圖小狼崽內丹的心思。
【那你……怎麼辦?】小天道弱弱地道。
「你相信……我會這世間最神奇……的法術麼?」季尋真狗一樣喘氣,眼睛卻亮得驚人。
小天道本來下意識想吐槽,『你又逗我。』什麼法術它還不知曉呢,它知道世間萬物的至理,天地間所有的術法。
可小天道在這一刻,還是點了點頭,【信的。】
季尋真賣力地將黃瘦乾枯的手指曲張開,「牽著我的手……我……我把法術……變……變給你看。」
小天道伸出虛無的手手,向季尋真乾瘦的手指努力地……努力地夠——
玉鐲像要拼盡全力似的,緊緊依偎著少女瘦弱枯骨的手腕。
季尋真隱秘地笑了下,小手指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