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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蘭蓀點頭，又問：&ldo;那菊乃井那次呢？&rdo;

&ldo;就是那份稀土礦的報告，他們有些技術問題要核問，才約我去的那裡。&rdo;許蘭蓀言畢，忽然沉思著道：&ldo;我們在萬卷堂並不直接見面，只是用那裡的書架聯絡訊息，你們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早一點抓我？&rdo;他說著，言語之中竟似有些激憤。

&ldo;您去做這樣的事，為什麼還要用自己的名字在那兒買書呢？&rdo;

許蘭蓀一愣，&ldo;我到書店去，向來都買書的，如今這些賣舊書的小書店越發經營得不易……&rdo;

虞紹珩一邊引著許蘭蓀儘量回想從前在虞家打探的事情，一邊喟然暗嘆：從來都只聽說&ldo;賊不走空&rdo;的，許蘭蓀卻是書生本色，一間舊書店營生艱難他尚且念念不忘，卻渾然不知自己三言兩語之間的&ldo;閒事&rdo;可能會葬送掉什麼。一時外頭有人敲門，他起身接進來一個檔案袋，從裡頭取出一疊照片，讓許蘭蓀去找哪幾個是扶桑人叫他辨認過的。

一場詢問持續了四個多鐘頭仍不見停，許蘭蓀神思困頓中發覺虞紹珩的問題有些似是之前已答過的，思量著道：&ldo;紹珩，你放心，我料到過有這一天，你問我的事，我不會有隱瞞。&rdo;

他此刻面容憔悴，眼中血絲亦清晰可見，可越到了人身疲體乏，精神不濟的時候，才越容易問出實話，因此虞紹珩雖然心中有所不忍，但面上仍是靜如止水：

&ldo;老師，我得按程式做事。&rdo; 許蘭蓀只好點了點頭，勉力振作精神應對他的訊問。

又問了約摸兩個鐘點，虞紹珩將詢問記錄給許蘭蓀一頁頁看過簽字，說了句&ldo;您休息一會兒吧&rdo;，才終於辭了出去。

此時已是天光大亮，虞紹珩卻沒有吃早飯的胃口，用冷水拍了拍臉趕回情報部。灰紅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到人眼前，走廊邊點綴的一叢細竹在冷風中簌簌作響，他疾步而過，抬腕看了看錶，卻忽然站住了。這會兒離正式上班還差半個多鐘頭，自己這麼匆匆忙忙地過來，未免不夠沉著‐‐叫略知內情的人看在眼裡，不猜他徇私，也嫌他邀功。他放慢腳步，拐到庭院裡轉了一陣，轉眼間，卻見蔡廷初的貼身秘書葛鳳章一路張望著走了過來：

&ldo;部長叫你上去。&rdo;

虞紹珩一怔，見葛鳳章伸出食指朝上比了比，這才想起四樓蔡廷初的辦公室正是朝這個方向開窗，遂笑道：&ldo;部長這麼早？&rdo;

葛鳳章笑了笑，道：&ldo;我有事要出去，順便叫你一聲，你自己上去吧。&rdo;

此時正是情報部開早飯的時候，上樓下樓的人不少，虞紹珩一路上來，碰見面熟的長官，俱得停下來打招呼，聽兩句詢問勉勵以及&ldo;代問校長好&rdo;，不認識他的也免不了多看幾眼。

好容易上到四樓，蔡廷初見他像有幾分解脫的神情，便道：

&ldo;怎麼？許蘭蓀那裡沒什麼大事？&rdo;

虞紹珩忙道：&ldo;現在還說不好，可能是大事。&rdo;他一邊說，一邊從公文包裡取出詢問記錄，開啟放到蔡廷初面前：&ldo;這些年，除了礦產資料，他還交待給扶桑人一些家父和親友僚屬的來往，這幾個人是扶桑人著意問過的，尤其是……&rdo;

&ldo;你還沒吃飯吧？&rdo;蔡廷初忽然打斷了他。

&ldo;……呃，是。&rdo;

蔡廷初一笑，指了指旁邊茶几上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