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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明白。”
那日開棺,蒼雪碰過屍體後,手感不對,就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朱顏改,既然傲絕宮用的得心應手,就斷沒有讓別人在自己面前玩手段的理由。
“屬下告退。”
一陣風過,久未起伏的眼眸有了一絲波瀾,唇邊亦是一抹無奈兼慶幸的笑意——若不是那具屍體的頸上只有一道傷疤,我也以為,你真的歸西了呢。
猶記得那日嘴邊的血腥味道,也記得你頸間鮮血淋漓的駭人畫面。那一塊猙獰,讓我無時無刻不想起那個恍如夢靨般的夜晚。可現在,我卻萬分慶幸那一晚,萬分慶幸自己沒有一意孤行,用什麼祛疤的藥膏。
不然,一切就都變了。
“到底還是她知我。”狐凌感嘆,重重咳嗽了兩聲,手上一片鮮紅。
“我們不要在這裡耽擱了,狐凌受傷頗重,找個地方休息才是正事。”土河道。
於是一行人便在沂河郡歇下,狐凌也不著急回到軍中,就這麼晃晃悠悠了半個月,等到身體無大礙了,才拿上血玉睚眥,吊兒郎當的回到軍中。
狐凌這一回去倒是把那幫子以為她已經死了的將軍嚇了個半死,以為大白天的見鬼了。直到一人被狐凌賞了一腳才給踢醒,一個勁兒的說什麼皇恩浩蕩,什麼天子之威,公主這才活著回來了。狐凌撇撇嘴什麼也不說:你們不就是怕腦袋丟了麼。
南宮冽接到狐凌未死的訊息時,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他不知道這訊息對他來說是好是壞,或者說,他不知道狐凌該不該活著。也許他是希望她活著的,畢竟這個江山還沒有打下來。又或者他是希望她就此死去,不用他動手,這樣蒼雪就不會對他有什麼更大的恨意,他也就多一份安全。
南宮冽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把奏摺往案上一扔,揉了揉眉心。
“魏興榮,扶朕去歇歇。”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麼麼噠~
☆、離宮
自蒼雪醒後,就再不見了那逍遙的模樣,沒日沒夜的練功,卻也是整日整日的嘔血,看得涵凝膽戰心驚,生怕蒼雪有一天就這麼嘔死了。風寒本就沒好,卻又不肯休息,天天這麼練下去,病上加病,蒼雪的臉已經比紙還要白。
涵凝勸過,卻一點用也沒有,蒼雪依舊我行我素,身子也是一天天的差下去,到最後竟是連站立都要扶著什麼——簡直是不要命了。
涵凝現在極怕看到蒼雪練功,是以今日,她把丹參飲端了進去,就急急忙忙的出來了,那匆忙慌張的模樣,好像是在躲什麼。出來連半柱香的功夫都沒有,就聽到裡面瓷器碎裂的聲音,又急急忙忙的進去。
“宮主?”
蒼雪仰天大笑,笑到最後,連淚都出來了。
“宮主?”
“涵凝,你說本宮是不是很傻?”
涵凝一愣:“宮主為何這麼說?”
“丹參飲,失笑散。本宮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藥上做手腳,五靈脂,蒲黃……哈、哈、哈哈哈哈哈!以為本宮病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蒼雪盛怒之下一掌揮出,院中樹木應聲而斷,“涵凝,去將桌子上的畫像拿來,本宮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連地獄都不怕!”
畫像是今日剛拿來的,雷日的畫像,蒼雪早就吩咐下去,卻因為種種事情一直耽擱,直到最近得知狐凌已安然無恙,她才有功夫讓人把這幅畫像拿了過來。
涵凝將畫放到蒼雪手中。
蒼雪開啟,一張畫像映入眼簾,開啟記憶的閘門,畫像上的人逐漸清晰起來,又漸漸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五官,輪廓,那麼的相似。
自己早該想到的。
蒼雪將畫握在手裡,輕輕用力,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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