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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蕊是真的閉眼就睡著了。
以至於她根本沒發現,車開下高架後,開往的是家的反方向,軍區。
另一邊,收到時鑒訊息的隊員都開始做著最後的細節確認。
江昱倒還真是頭一回在軍區見證,就算一把年紀,也難免有點興奮。
秦璨有條不紊地檢查著每條線路的開關,江昱站在他旁邊,視線幾次在手錶和線路上徘徊,話裡顯而易見的嫌棄:「你行不行?」
秦璨自動忽略江昱話裡的別意,低聲說:「馬上就好了。」
江昱「嗯」了聲,還不放心:「你確定?」
秦璨這從下午開始就被江昱催著,動手的是他,動嘴的是江昱。秦璨皮笑肉不笑:「政委,我做事您還不相信嗎?」
江昱很不給面子,脫口而出就是:「這可是大事,做好了有獎勵,做差了得懲罰。我們時鑒好不容易有人要了,絕不能馬虎。你上點心,把你那吊兒郎當都給我收起來。」
秦璨:「……」
他徹底不說話了,自顧自做完後續檢查。
半小時後,軍區門口漆黯的環境下,高樹遮蔽,長道稀零,一輛黑車由遠及近地減速靠近。
車的近光燈將軍區門口的自動門都打照得透亮,懸在半空的塵埃亦在刺眼光束下盡情躍動著,有什麼無形的發展在快速推進。
士兵端正敬禮後,自動門緩緩向一側開啟。
駕駛位玻璃窗向上調起的同時,車徑直地朝著新大樓的方向開去。
一切已然準備就緒。
車停在新大樓門口,近光燈關,車熄火的那秒,季向蕊側轉了半個身,沉陷夢境,沒有醒來。
時鑒沒叫她,反是輕手輕腳地開啟車門走下。
不知過了多久,車外一聲刺耳的貓叫,季向蕊的思緒忽而從恍惚的夢境中抽離。
意識漸漸回籠,她看著罩在自己身上的軍裝外套,有點發懵。
外套上面還淺薄地殘留著時鑒的味道,他人卻不見蹤影。
眼前是軍區新大樓,季向蕊當時採訪時來過,自然印象不淺。
她來不及疑惑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就趕緊解開安全帶推門下了車。
許是晚上,軍區除了沿路的冷白色熾燈,就是新大樓樓上亮著的微光。
如果季向蕊沒猜錯,那邊應該是休息室。
季向蕊以為時鑒有工作,大晚上還要來這。
她暈頭暈腦地開啟手機電筒,剛要邁步上臺階上樓找人時,倏然想到這棟新大樓東側的樓梯最多隻通到二樓。
她要想上去,得從西邊樓梯走。
而當季向蕊站在一二樓的半級臺階上,剛打算折轉回去,身後突然「咔嗒」一聲發出輕響。
隨即,沿著樓梯扶手亮起的螢光將原先無光普照的沉黯環境全數照亮。
大小各異的氫氣球從一樓旁道向外紛紛揚揚湧出,不過幾秒就佔據了一樓大廳的白色樓板,少數的幾捆還懸空再上,交錯飄過季向蕊的站位。
季向蕊措手不及,微怔的狀態彷彿卡住了她的行動。
她一步都邁不下去,只能眼睜睜地望著男人由簡單的白襯黑褲換成了正經穿著的海軍純白色禮服,是季向蕊從沒見他穿過那套禮服。
或許是第一次見到的震撼,男人眉眼英挺,身型頎長落拓,笑意帶出的意氣風發,有他渾然天成的驕傲。
季向蕊一眼捕捉到時鑒手捧的那束黑色月季,是她最喜歡的花,驀然的失語,似將早有鋪墊的前奏都渲染繽紛到了極致。
季向蕊站在高於時鑒半層的臺階之上,低眸落目在他身上的那瞬,男人逆光而站,身後微沉利落的黑夜融在這番光景中,莫名都成了他的背景襯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