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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些話,她知道是得不到回答的。
但抱著那點零星的想法,季向蕊還是一筆帶過地說:「如果不能說,那就不說。」
時鑒淡笑,似乎也沒想瞞她:「不會離你很遠。」
這話已經足夠透露,季向蕊偏偏就聽懂了話外的意思。
那所謂的「不會離你很遠」,說的並不是國內。
季向蕊其實是個很容易得到滿足的人。
時鑒不過六字的回答,像是自帶力量,安穩地填滿了她心頭因此波動而有的間隙,把她那點微不可察的不安全感統統驅散。
季向蕊靠在他肩頭,離他面頰最近的位置,望著他的側臉,竟有一瞬的恍惚。
千絲萬縷聯結的思緒交纏著,帶她回到先前每一個有時鑒的場景。
其中,印象最深的還是去年那艘船上發生的事。
季向蕊淡淡地笑了下,表情悠然,眼底卻仍舊被一縷悵惘覆蓋,是時鑒注意不到的細節。
她低聲喊他:「時鑒。」
「嗯?」時鑒腳步沒停,一步步慢慢地往前走,柏油路面上映照出的身影,有他們兩個人重疊交襯的和諧。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季向蕊又攏了攏西裝外套的邊,夠到他的手臂。
時鑒沒多想,「你問。」
這話是季向蕊憋了好久的。
她想問他,可始終找不到機會。
現在涼風徐徐,似乎是個好時機。
季向蕊吸了口氣,鼓足些勇氣,話音還是幾近低不可聞,是唯獨時鑒能聽到的音量:「你還記得當年我讓你刪我好友的事嗎?」
沒想到她是突然提的這話,時鑒向前走的步伐有了秒滯頓後,再次向前。
他沒說話,但預設的態度很明顯地給了定向的回應。
季向蕊很敏銳,敏銳到就算她內心波瀾不平,肆亂情緒擾過,她還能捕捉到時鑒的那點變化。
說實話,想到這件事的當時,季向蕊還挺氣的。
但這所謂的「氣」不過是她知道他不和她計較,可以任她因此發一通小脾氣,也無二話。
可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季向蕊甚至覺得自己當時一本正經說的話很荒謬,荒謬至極。
她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她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當年的她看似是理解他。
但一定程度上,她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去看待問題。
她想找他,但受不了發出訊息無人接收的日常,更受不了明明有聯絡方式,卻連他生死未卜的情況都無從知曉的情況。
所謂「為他好」的她,偏偏就沒考慮過讓他親手刪掉她,等同於把他們唯有的那點聯絡一手切斷,這種話多麼過分。
就因為時鑒上次說的那句「失去的五年,我用以後補給你」,季向蕊反覆回想,最終聽出了隱藏在這話其中的額外意思。
時鑒不是個善於言表的人,但他毫不吝嗇地把感情一通聯絡到了五年之前,聯絡到甚至更早以前。
他們這麼多年不斷升溫的感情不是無跡可尋。
但季向蕊的那句看似玩笑,自以為飽含真摯的話,真真切切傷的不只是她,其實還有他。
他不過是習慣悶在心底,不說出來罷了。
「你以前從來不聽我話,」季向蕊想得都有點如鯁在喉,話音越說越低,「怎麼就那次,那麼聽話?」
許是有涼風入眼,塵霾的刺痛,季向蕊覺得有些難自控的眼熱,眼眶一週都稍有發燙。
時鑒不想讓閒暇獨處該有的輕鬆氣氛,轉至可能會有的低沉。
所以他潦草地一句帶過:「我什麼時候不聽你話?」
季向蕊悶悶地說:「這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