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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二桿子就是那天欺侮這瘋子的一干人,那天他們調戲這個瘋子的時候,見張競強出頭阻止,仗著人多就對張競動手。張競人高馬大,這些細腳伶仃的傢伙哪裡經受得住,被湊得哇哇大叫。現在看見張競又突然出現,心裡畏懼,哼了一聲,就都灰溜溜地逃了。
張競趕走了幾個二桿子,轉頭往那瘋子看去。這個瘋子正縮在角落裡,漆黑的衣服,漆黑的手,漆黑的全身,頭髮很長,一綹一綹地垂了下來,像被油粘著,把他整張臉都遮住了,頭臉竟也是漆黑漆黑的。也不知道他本來就是那樣黑,還是多時沒有清洗的汙漬。此刻他發著抖,好像堡外的風沙吹了進來,讓他覺得很冷,很冷。
張競心裡生起一絲憐意,走過去,蹲了下來,說:&ldo;別怕。他們以後不會再來欺負你。&rdo;漆黑的瘋子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懂他的話,全身依然戰慄著。這個時候,張競看見他臉邊的頭髮裡有兩隻無神的眼睛,空洞,靈虛,裡面彷彿什麼也沒有。張競心裡莫名一酸,伸手要去觸控他的頭髮。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也把他嚇著了,他輕叫了一聲,戰慄得更加厲害了,縮得更加緊了,活像一個越變越小的皮球。
張競的手停在了半途,看著他的樣子,嘆息一聲,轉身就要走出破古堡。剛走了幾步,突然就聽見那瘋子咿咿呀呀地叫喚起來。他回頭,只見那個瘋子用他漆黑細小的雙手,捧起一個同樣漆黑的幹饃,向他嗚嗚直叫。看他的模樣倒像想把手裡的饃給張競。這時張競注意到他的身邊的地上有幾塊山藥,還有幾塊黑漆漆的與他手裡一模一樣的饃。他就是靠吃這些東西生活嗎?
張競沒有說話,朝他擺了擺手。那瘋子呀呀笑著,把漆黑的饃放進了嘴裡。他抷開頭髮的一剎那,張競看見了他的嘴和下巴,那是一張很小的嘴,很尖削的下巴,依然是汙垢重重,只在他張口咬饃的時候,才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也許牙齒才是他身上唯一和其他地方不同的地方。
張競摸出隨身攜帶的小刀,默默走了上去,拾起地上的一個山藥,把皮削掉遞在他漆黑的手裡,說:&ldo;這樣吃才幹淨。&rdo;他沒再說什麼,把小刀放在他的腳邊,起身就走出了土堡。
外面風沙依舊很大,張競沿著小道一路往西。很快他就看見了那株高大的榆樹,它桀驁地立在那裡,開枝散葉,庇護著它下面方圓一丈的地方,也庇護著方圓二十里唯一的一口古井。這幾天,張競都在這裡給小紫家挑水。穿過榆樹,很快就來到了小道的盡頭。一個土房孤零零地立在盡頭。那就是族長沙柏的家。
這裡的土著傳承著他們祖先古老信仰和風俗。在這裡族長就是最大,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地。他們一切以族長馬首是瞻。所以沙柏就是這裡的最高決策者,他說的話在這裡是不容置疑,不容反對的。居民們有什麼糾紛,如果不能私了,那麼就來找族長裁斷。另外族裡如果又什麼重大的決議也一定要族長首肯,才能施行。所以,每天沙柏家門前都會有很多人進進出出。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今天沙柏家的門前一個人都沒有。張競走向沙柏的門,剛抬手要敲,木門就吱呀一聲開了。張競連忙閃到一旁。這個時候,小小的木門裡幾乎同時閃出五個人來。第一個人身高不及一米六,是一個矮子,臉上又幹又瘦,毫無表情,活像一具已被吸血鬼吸乾了血肉的乾屍,只是他的眼睛又小又亮,轉動的時候射出的光很猥瑣,也很犀利。在矮子身邊的是四個人,高矮不一,衣服裝飾雖和矮子一樣,但是張競總覺得他們和那個矮子有很大的不一樣。而這四個人中有一個瘦高個,這個人張競認識,就是那天剛下火車罵他瘋子的那個。
這五個人很顯然也發現了邊上的張競。那矮子犀利猥瑣的眼睛掃在張競的臉上,張競心裡不由一跳。矮子突然問:&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