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袍(第2/2 頁)
血液在腹中爆炸,沈閆平雙眼充血赤紅,濃郁的青氣震脫了發冠,長髮飛揚之中,儒雅溫和的臉龐變得兇悍猙獰。
欲參蛟蛇之劍,先悟雲雷之道。小云山“揉雲”一脈的劍術核心便在飄逸與暴烈之間的糅合轉化,而第九代的小師弟性情柔軟為人隨和,練武又懶惰,不止修為到了五生之境便不肯再用功,劍法也止步於“雲”字之柔散多變,不得“雷”字真意。
但也許是陪師父喝茶下棋,談天說地的功勞,下山供職仙人臺前得授了一瓶封存著師父真氣的雷丹。以此身武藝,加上這瓶雷丹作保,挑選一個偏遠山縣做個常檢,本該是閒適瀟灑的一生。
可惜事與願違,如今即便將這瓶雷丹全部用上,也只能拖延一下死亡的到來罷了。
青衣如雲,真氣如雷,沈閆平撞出門外,煊赫之勢竟然真令那黑衣人飄然退步。
劍似奔雷,沈閆平再進,黑衣人再退。
但這一劍過後,一口吞服過多雷丹的後果終於到來,無數細小的血口在沈閆平面板上綻開,本就因怒火扭曲的臉變得更加可怖。
最多再有四劍。
沈閆平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得出了這個結論。
再出一劍,黑衣依然刀不出鞘地閃過。一掠而過的擦身,那兜帽下是張年輕、冷酷、狠辣的面孔,嘴角勾著一絲謔笑。
對於黑衣人來說,沈閆平現在就像已經放進菜盆的魚,因為缺氧而彈來彈去。倒不是按不住它,只是難免粘上些腥。只要等個十來秒,趁它調整氣力的空當,便可輕鬆按住,一刀斬頭。
所以明知最後三劍出完就是死亡,沈閆平也絲毫不敢停手,因為兩劍之間但凡有一絲空檔,對方就會塞進去致命一刀。
又是一劍,兩人掠過槐樹,雷氣攪碎的枝葉密鏢般扎入土地。
只剩兩劍了。
後院中,臉色惶然的少年們湧出房間,裴液焦急地把馬韁交到每個沒明確回答“不會騎馬”的人手裡。
“儘量往更遠的地方跑!進山!下河!入林!往州城走!都可以!”
“如果,”裴液撕下額頭的綁帶,指著火符道,“你們同行的人臉上出現了這個符號,沒有符號的人要立刻遠遠地離開他,聽到了嗎?!”
“聽到了。”
茫然的少年們還沒體會出這話語中的殘酷,裴液看著這些稚氣未脫、面色如紙的少年,有兩位甚至手抖得握不住馬韁。
他們怎麼可能從那些兇徒的追捕中逃脫。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該死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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