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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點鐘，姐弟倆回來了，張溢看了看床上的妻子，得到了賈茹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心情沉重地對姐弟倆說：&ldo;孩子們，有壞訊息告訴你們，&rdo;他說，&ldo;你們還記得媽媽上週去醫院檢查嗎?醫生作了幾項檢驗，今天上午打電話告訴了我們結果，是癌症。&rdo;

姐弟倆不必問媽媽患的是哪種癌，因為自從他們到了可以獨自出門的年齡以來，父母就一直訓練他們防止這種疾病。姐姐張婷轉頭對床上的賈茹說：

&ldo;媽媽，可是您總是很小心的呀。每次出門您都戴了帽子、太陽鏡的。&rdo;

&ldo;這我知道，但你要知道，我們小時候哪裡知道這些。我們不懂什麼迦馬射線，什麼是臭氧層枯竭，也不懂什麼紫外線，也不懂如果不小心太陽光會多麼厲害。我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在暑假期間好幾次給太陽曬起了水泡。那時的太陽比現在更毒辣。你們小時候要是給太陽曬兇了，長大後就可能得面板癌。&rdo;

在以後幾個星期裡，張恆和姐姐才得知問題並不出在醫學技術，現在的醫術幾乎什麼病都能治療。通常，採用一種基因培育出來的病毒治療，就足以在面板癌轉移前，甚至在媽媽的病情開始擴散時治療。即使這種治療失效，用雷射照射或動外科手術，一般也能治療面板癌。不，問題出在錢上面，父母都沒有享受醫療保險。張恆的媽媽一直是個自由撰稿人，以前全靠張恆張溢的醫療保險金治病。可是，張恆張溢丟了飯碗，同時也丟了醫療保險。到那時候，姐姐張婷真的恨起自己爸爸來了。她很少理睬爸爸，而且一開口，就數落他的文身多麼醜，他的玩笑多麼無聊，他失業後長得多麼肥胖。張婷開始主動照顧媽媽，給媽媽端茶、遞水、餵藥，呆在床邊朗讀媽媽喜愛的小說給媽媽聽，一讀就是幾個小時。張婷不讓爸爸搭手，張溢一插手幫忙，她就狠狠地瞪他幾眼。他只好退到起居室，整夜抽菸，看電視播放遮陽天幕建設工程的緩慢進展，有時候在凌晨張恆發現他仍然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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