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這家沒我真得散(第1/2 頁)
“姐姐!”童竺喊了一聲用力的揮著雙手:“姐姐跑到房頂做什麼?”
“睡不著,起來看雪景。”南棠回道,順手又扔了個荔枝殼,差點砸中了童竺的臉。
少年好脾氣的由著她扔,只朗聲道:“姐姐,上面好危險,你快下來吧我接著你!”
烏長悲向前膝行了兩步,一雙眼睛滿是擔憂,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南棠沒理他們,扶著襲雪的手慢慢下了梯子,她繞到正門幾步走到童竺身邊,伸手探進了他的領子。
童竺有些彆扭的躲了躲,南棠一手按著他脖子,從他衣服裡扯出了根金絲細鏈握在手中。
“嘶……”童竺跟著她的動作挪了挪,抱怨道:“姐姐,我只是沒流血不是不疼,你輕點……”
南棠就笑:“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沒了妖力,你單靠一張嘴也能欺負了人去”
“冤枉,我那是想幫他。”童竺解釋道,南棠的手緊了緊,換來了他一聲輕哼。
從她出現起,烏長悲的眼睛就一刻不肯錯開,接了整夜雪的身體似乎才感覺到寒冷,他輕輕顫抖著,眸中滿是眷戀。
“怎麼不進去?”南棠問他。
“屬下……不敢。”烏長悲輕聲回答。
“來拿認主名牌?”南棠拍淨的男人身上的細雪。
“是。”烏長悲垂頭。
“取了回暗營等死?”南棠挑眉。
“……是。”烏長悲再應,話音未落,一巴掌就重重甩在了臉上。男人微閉著眼順從的受了,南棠手上還有融化的雪水,這一下格外的疼。
“我在殿上保你性命就是為了讓你死在暗營?”南棠喝問。
烏長悲怔了怔,復又抬眼去看她脖子,見那傷口已被妥帖的包紮了,才略略鬆氣。
“屬下,無顏偷生,也不知為何而活……”烏長悲回道。
這或許就是暗衛的悲哀,幼年入營,前半生被斬斷所有情感,無家人親友在側,只有嚴苛的營律,和隨時準備抹你脖子的同僚。
拿武器當人對待,武器會逐漸有靈。而拿人當武器用,人卻慢慢沒了靈智。
暗營之人日夜訓練拼殺,為了活下去,哪怕的踩斷同類的脖子,吞吃他們的血肉也在所不惜。
可沒人知道,究竟為什麼要活。
直到某一天,掌令的教官帶名帖進入,彷彿給墨色的天劈出了一道口子。
那時他們才知道,這上面寫著的是即將主宰他們後半生的名字,那人會帶他們出煉獄到人間。
他們自小便知道,一切好處都是有代價的。暗營一屆出營20人,而代價則是其餘幾百個孩子的命。
為了搶那20個名額,烏長悲此後對戰再不留活口,人都是自私的,他多殺一個,搶的人就少一個。自此之後的日月,活著這個籠統的詞突然具象化了,他們對生的渴求,逐漸轉嫁到了對那人的嚮往上。
如果南棠知道,西晉訓練暗衛的方式就是讓他們搶屎吃,估計就不會奇怪為什麼人家小說裡的暗衛是鐵血機器,她的這個卻像愛得深沉的倔驢了。
畢竟只要屎吃得夠多,主人給個餿饅頭都是天上地下獨一份的活菩薩,而只要吃不飽,人人都愛菩薩。
烏長悲不是不知道,所謂自由或許是一條康莊路。可他見山不見恢宏,見水不見廣遼,見長河落日不見壯美,他一生只看這一個名字,自然不期待其餘風景。
“你為我活著嗎?”南棠問,“還是為五公主?”
烏長悲不解,他不知道兩者有什麼區別,只回:“為主人活著。”
南棠便笑,心底卻突覺悲哀,她撫過烏長悲的頭髮:“不打緊,無論為了誰都不打緊,總之佔了便宜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