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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早,神武門外的長街便被擠得水洩不通,各家的車轎馬匹都在此停下,主子僕從形成一個個小圈子,這還是些官宦勳爵人家的女眷,大多互看一眼,點頭微笑致意,有那相熟交好的,使小廝去傳句話通個氣兒,相邀著也便往宮城裡走去了。
辛越今日天剛矇矇亮就被芋絲喚醒了,眼皮子緊緊粘連在一起不肯睜開,裹在柔軟溫暖的大衾被裡翻來滾去地鬧著起床氣。
芋絲無奈,手裡還捧著今日宮宴要穿的衣裳,正想將帳簾撩起來,不想身後侯爺洗漱好進了內室,面帶不悅道:「出去。」
芋絲不敢置喙,捧了衣裳悄聲退了下去。
顧衍走到床邊,撩開帳簾剛坐下來,大腿就被床上的人兒踹了一腳,他低笑,隔著衾被捉住囂張調皮的小腳,迫得埋在被子裡的人雙手抓著被沿露出一張迷迷糊糊的臉,才道:「吵著你了?」
辛越睡不好,不想理他,又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可還困?」
辛越悶悶的「是」從被子裡傳出來,慵懶嬌嗔,準準地擊中顧衍的心頭。
顧衍捏了捏她肉肉軟軟的腳,眸色漸深:「今日要早些入宮,若是午後再回來接你,那要有大半日見不到你了……」
男人低啞的聲音竟帶了三分酥軟,像……像在撒嬌。
辛越不可思議地睜開了眼,露出一雙眼睛想瞧個真切,卻不妨被人用被子緊緊一裹,橫空抱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一輛不起眼的寬身深灰色轎子裡,正中的小几上放著一盤這時節並不常見的鮮果,轎子裡縈繞著淡淡的果香。
車廂中去了車椅,僅繞著小方幾鋪了層厚厚的絨毯,小方幾前一身著玄色闊袖蟒袍的男子正盤著腿,單手執書皺眉看著,另一手被一僅著素白中衣,外裹著厚厚衾被的女子握在手中,報復似的拿了一條紅絲線,一圈一圈無規律地纏來纏去,將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掌纏得像月老廟前的那棵姻緣樹。
馬車又快又穩地直入宮門,往文華殿而去,留下幾個值守宮門的侍衛咋舌,怎的今日長亭大人竟做起了趕車的活計?!怎的今日顧侯爺不騎馬,改乘轎了?!
第25章 、磨刀霍霍向顧侯
在辛越昏昏欲睡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顧衍擱下書,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連頭裹緊衾被,包得嚴嚴實實,將鬧著起床氣的小傢伙抱到了文華殿偏殿中。
寵得毫無底線。
偏殿燒了地龍,熱得辛越一落地就掙脫了裹身的衾被,穿著寢衣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滿頭柔滑的青絲垂在腰間,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男人紅著眼一把扛起,按到了圈椅上坐下。
門外有宮女捧著朱漆託盤送入衣物,被顧衍冷冷掃了一眼,都將頭垂得更低了,屏著呼吸將託盤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後,便立馬退了出去。
辛越坐在顧衍的大桌前,用著他的主人杯,小口小口抿著溫水,嘖嘖,小氣,連口茶都不讓喝。
彷彿看透了辛越的小心思,顧衍邊跟她說:「為著怕你空腹飲茶傷了脾胃,才吩咐一早只能給你喝水。」
邊走到七八個託盤旁,拿起一支攢珍珠藍寶石的簪子,猶豫了一會又放下,再拿起一條淺紫色束髮絲帶,又放了回去,最後選了一條正紅繡牡丹紋的髮帶,走到她身後,將她的髮絲攏起在後腦,給她束了一個男子髮式。
「……」
辛越遲鈍了一會,才問:「你在做什麼?」
「給你束髮。」
「我知道,我是說,怎麼束了個男子髮式?」她抬手摸了摸後腦的髮帶,有點莫名。
「……我不會梳女子髮式。」還有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你青絲落落的樣子,那是床第間的情趣。不過這可不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