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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生怕落出半步,就被老街的影子扯了去,嚼吃了還不帶吐骨頭的!
周孔目走出一段,抬頭。
這樣的街區裡,竟然有一座很正常的青簷白牆屋子。青得水洗般乾淨,白得像一個嗤笑。
周孔目剛抬頭,屋子裡就有動靜了。
門開了。
先出來的是一對青衣潑皮,利索的躍出門檻,分兩邊站好。
一般時候,這種潑皮見到孔目、刑吏們,都是如鼠見貓,不是逃跑,就是叼條魚來上前獻媚討好。可這次,青衣潑皮眼角掃過周孔目,竟然都不問好,當沒看見似的。
這事兒就有點意思了。周孔目嘴角含起個笑來,領著小衙役讓開兩步,雙手抱臂、背貼著牆,看著。
這對青衣潑皮站好,後面又跳出來一對潑皮,這次還不是空手,手裡拿著的是短棍,也在原來一對潑皮旁邊站定。
再後面又有一對潑皮,手裡攥的是麻繩,一般兒在先前潑皮再旁邊站好了。
前前後後,出了四對潑皮,如皇帝的儀仗隊般就位了,才有一對黑衣的少年郎,恭恭敬敬把一位土皇帝扶出來。
這位土皇帝穿著團壽織錦的黑褂褲,手裡搓著一對麻胡桃,眉毫又白又長,低著眼睛。黑衣少年郎在他耳邊說了句話,他才抬起眼簾。
眼皮一抬起,那雙小眼睛裡,倒是精光四射,比少年的目光都更明亮些。
這明亮的目光筆直射向牆邊的周孔目。
周孔目已迎上前,拱手道:“南宮大爺安康哪?”
這位黑綢衣壽眉土皇帝,就是錦城混混界的統領、潑皮圈的老大,複姓南宮,合法的家產就已經很豐厚,人都敬稱他一聲“大爺”!
所以說做人哪,不管混哪行都好,總之一定要做到精。看這潑皮混混,原只有不上進的年輕的才幹這個,若是上了年紀,還只在這一行時打滾,後生們都要看不起他。可是南宮大爺,硬是做到現在,哪個敢不服?哪個敢不敬!
可見行業無論貴賤,做得好,就成了終身的事業。
周孔目很拎得清,主動上前行禮。
南宮大爺雙手將他扶住:“周孔目!別這麼著。我這個人,最敬重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我得給你行禮!”
“您客氣了。”
“哪兒的話!不怪我老實講,你們那兒某某老爺、某某老爺,若脫了那身官服,就給我提鞋我都不要。可週孔目你,什麼時候願意來我這兒,我都拿拜先生的禮待你!”
“南宮大爺!聽說越是成功者,越是虛以待人,我今兒信了。連對周某這樣的草芥,您都肯謬讚。真正有本事的人一定更和您談得來了!”
“咳!我謬讚麼?周孔目看不上我這裡位置才真!也是,我若真挖了周孔目過來,唐太守那裡如何交代?我南宮某人,可以不敬天不敬地,卻不能不敬父母。周孔目你可是父母官的左膀右臂啊!”
“南宮大爺這是讓周某無地自容了……”
把客套話周旋到這個地步,也真是夠了。周孔目接下來單刀直入了:“大爺發財哪?”
南宮大爺誠懇的說:“真不是我。我不敢給太守添堵,給謝公子找事兒。”
周孔目慢慢拿出一個盒子。
衙門裡專用的證物盒,有很多尺寸。這個只有半個巴掌大。別瞅它小。越小的東西說不定越貴重!這玩藝兒裝過東濱的星沙、畫城的火石、鮫人的淚珠、天孫的落髮!
這次盒子裡,卻只有兩粒灰乎乎的東西……不,說灰也不太妥當,它是帶點兒黃、帶點兒褐、帶點兒棕,像地上隨便拈起來的土粒,色調含混而樸實,平平無奇。
南宮大爺看一眼就明白了:“啊,蟋蟀的糞便。”
“大爺是個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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