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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蓮第一個彎腰出了馬車,她先是站在車上掃視一眼山丘上頑耍的姑娘們,見無一人比她的裝扮更漂亮,這才滿意點了點頭,提著羅裙下馬車。孟光野先是不解,但掃視不約而同艷羨看向湛蓮的目光,這才暗自好笑。
孟採蝶第二個出了馬車,她的臉色卻不太好。她今兒仿照當下最時興的髮飾衣裳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是想比過湛蓮去,但湛蓮在馬車上的眼神好似她穿錯了衣裳似的,又看她一襲粗衣麻布也能打扮動人,莫名便自卑了一路,想回去也做個花冠,又拉不下那個臉。
春桃與金珠同時下了車,春桃故意在金珠面前轉了一圈,&ldo;金珠姐,你看我頭上的花兒漂亮不?夫人親自幫我挽的。&rdo;
金珠早就眼紅了,伸手就去抓她的頭,春桃機靈躲過,做了鬼臉移到了湛蓮身邊。
湛蓮自春桃手中接過風箏籰子,頑心大起,不等春桃拿風箏走,自己就往身後倒著走去,&ldo;春桃,你快點兒,正好起風了。&rdo;
&ldo;哎!&rdo;春桃脆脆應了一聲,雙手拿著大風箏就往高處跑去。
孟光野眯著眼看向笑容爛漫的嫂子,倒是愈發困惑。剛嫁來時她畏畏縮縮如老鼠,似是尋死後與母親鬧了一通,倒愈發像大家小姐,成日端著臉龐倒真有幾分威儀,只現在又似小姑娘天真可愛。
&ldo;哎呀。&rdo;湛蓮的一聲驚呼打斷沉思,孟光野頓時望了過去,只見湛蓮將籰子一扔,雙手捂了臉頰。
一個打赤膊的老農夫挑著扁擔裡的黃髮孫兒站在一旁,似是有些不知所以。
孟光野大步走了過去,只見湛蓮滿臉赤紅窘迫之色,撇開視線抬臂,與那老農說話卻不看那老農,&ldo;老人家,您先請。&rdo;
老農夫聽她言語禮貌,雙眼全不直視於人,暗自疑惑,卻是按她的話挑著孫兒先行,&ldo;那多謝小丫頭。&rdo;
待老農夫稍稍走遠,孟光野瞅著湛蓮,好半晌才聽得她一句控訴似的話,&ldo;老人家不穿衣服……&rdo;
孟光野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湛蓮拿眼刀刮他,臉頰紅潮卻還未去。哪裡能怪她大驚小怪,她自幼長在深宮,若是有男子坦胸露乳在她面前,早就被拉下去砍頭了。她一時猝不及防,從不知道民間竟這般儀態不整就能行走於大庭廣眾間。
孟採蝶聽二哥難得笑聲,又看她這般作態,不免又是一陣妒意。孟家原是平民,她自幼與母親走街串巷,早已見慣了赤膊上陣的男子,一時見了並不覺稀奇,又哪裡知道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的姿態!
&ldo;老人家是早間勞作出了汗,怕是浸濕了衣裳,故而脫掉了。&rdo;孟光野笑夠了,一本正經地解釋。
湛蓮點點頭,&ldo;老人高齡還得勞作,著實辛苦,倘若到了年歲就由朝廷供養便好了。&rdo;
孟採蝶嗤笑,&ldo;你這是痴人說夢!&rdo;
孟光野道:&ldo;當今聖上有明君之德,如若天下太平,或許有朝一日能成此願。&rdo;
孟採蝶見哥哥也不站在她這一邊,暗自生悶氣,說道:&ldo;早知道哥哥帶我到這種鄉野之地來放風箏,我就不來了。&rdo;
湛蓮道:&ldo;你是個不會頑的,照我說再沒有比這兒更好的放風箏的地兒了。&rdo;雖在皇宮與三哥哥玩風箏另有滋味,但總不抵一片風箏天空來得熱鬧。
插曲既了,湛蓮重拾籰子,春桃已站了一個好位置,只等主子發令。
誰料不知是哪出了毛病,湛蓮試了幾回,跑得氣喘吁吁了也沒能將紙鳶升空,孟採蝶反而第一回 時就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