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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也不是不可以。
蕭厲輕輕搖了搖腦袋,揮散掉離譜的想法,板著臉道:「我試試水溫。」
寧長樂捧住水盆,彎腰恭謹地呈在對方面前。
舉案齊眉。寧長樂腦海中猛地蹦出這個詞,形容夫妻恩愛和睦的詞語。
《後漢書》上說,梁鴻每歸,「妻為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 。妻子不敢直視丈夫,把飯盤舉得和眉毛一樣高,謂之「舉案齊眉」。
他如今所扮演的可不就是個恭敬丈夫的妻子嗎?當真是可笑啊,用尊卑貴賤來形容愛情。
蕭厲伸出手,輕觸水溫,冷聲道:「太涼了,去添熱水。」
寧長樂低頭應是,端著水盆出了門。面無表情地喚來僕人:「提一桶熱水過來。」
蕭厲習武之人,門外聲響聽得一清二楚。暗忖道,人不蠢嘛。他還以為寧長樂會端著水盆去廚房呢。
僕人提了滿滿一桶熱水過來。寧長樂想了想,又道:「勞請再提一桶涼水過來。」
「遵命,王妃。」僕人雙腳一併,聲音洪亮。
寧長樂被震得瞪大了眸子。情報上說安王府內僕侍皆是安王從邊疆帶過來的兵士,看來不假。
寧長樂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和寢殿與廚房的來回時間差不多。
這才添了些許,試試水溫,微微燙手。
他端好水盆,敲門道:「王爺,長樂已添好熱水。」
「進來。」
蕭厲再次伸手試了試水,倒吸一口熱騰騰的水汽,冷冷道:「太熱。」
「 長樂這就去添些涼水。」寧長樂十分配合地說道。
臂彎上的帕巾突然被抽走,蕭厲擦了擦手:「不用了。」
寧長樂略帶詫異地看向他。
蕭厲輕笑一聲,道:「我覺得身體好多了,想下床走動走動。你去把門外的熱水桶、涼水桶抱進來,還有浴桶,我要沐浴。」
蕭厲把「門外」二字咬得很重,擺明在嘲笑寧長樂耍小聰明。
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既然偷懶這點功夫,那麼就別怪他更加折騰了」的惡趣味。
寧長樂咬了咬後牙槽,努力保持恰當好處的微笑,溫聲道:「長樂遵命。」
他不忘輕聲關門,做足軟弱可欺的受氣包姿態。
寧長樂把熱水桶、涼水桶提入屋內,只來回兩趟的功夫,手臂開始微微發抖,額角沁出薄汗。
蕭厲冷眼看著,心中暗暗琢磨:呼吸急促、腳步虛浮,應當是真的體弱,不是像他一樣在裝病。
「慢死了。等你準備好東西,天都黑了,讓青牧過來伺候。」蕭厲嫌棄地說道。
寧長樂行禮離開,找到青牧。
青牧恨鐵不成鋼。大好的機會,王爺怎麼不知道把握呢。
他圓場道:「王妃,王爺平常不是這樣的,恐是生病,心情不好。王爺對待我們,就像兄弟一樣,十分寬厚善良。」
寧長樂淡笑著不說話。好他媽的「寬厚善良」。
青牧利落地吩咐下人,弄好沐浴桶,目光灼灼地盯著蕭厲的後背。
蕭厲停住脫褻衣的手,眼神犀利:「怎麼,你也想伺候我擦身?」
青牧縮了縮脖子,嘟嘟囔囔:「王妃不比我們這些粗人,粉白玉砌一般嬌柔。人家對您示好,您還要欺負人家。」
蕭厲冷哼一聲:「他若敢一巴掌扇過來,我反道稱讚一聲『好漢』。柔柔弱弱,活該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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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第三日的早食,寧長樂終於和夫婿同桌用膳。
寧長樂這才看清蕭厲的身材:身板薄瘦,卻很高。
他在男人中算是中等身高,而蕭厲比他高上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