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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折予轉身要走。
林寒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被他掙脫開,又很快攥緊了他手肘處的衣服布料。
不能讓陸折予就這麼走了。
林寒見沒有客觀意義上的「系統」輔助,但她直覺現在的陸折予看上去最為落魄,同時也最為危險。如果現在放任他離開,這輩子她都別想集齊任務物品了。
她已經成功讓陸折予停住了腳步,可陸折予很明顯地在抗拒,只是暫時仍然在顧忌她,剋制著沒有任何動作。
林寒見便上前一步,短暫地鬆開了陸折予的衣服,察覺到他片刻之間更難以支撐的動搖,索性展臂,由後抱住了他的腰身,整個人完全地貼到他背上:「陸折予,我知道……你看出來,我是寧音了。」
陸折予渾身輕微一震,那是壓抑不住的生理反應,內心受到的衝擊太大,而他壓根沒有做好迎接真相大白的準備。
林寒見又輕輕地喊了他一聲:
「師兄。」
陸折予眼中酸澀,心境複雜難言,僅能下意識地閉上眼,卻沒有說什麼話,更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林寒見緊緊地抱著他,指尖有些用力地互相交疊著,似乎極為惶惶不安:「我曾經做了錯事,本就害怕師兄將我捉回去懲戒,或是乾脆殺了,又怎麼敢在師兄生氣的時候,說更多別的話?」
一滴溫熱的液體砸到她的中指上,讓她順暢的話語不自覺地停了停,她默了一小會兒,怔怔地繼續道:「師兄說我虛情假意,我確實帶著一層不敢向師兄坦白的面具。如今什麼都挑明瞭,任師兄要將我如何處置,我都毫無怨言。」
陸折予緊閉著眼,被打濕的眼睫如瀕死的蝶:「你既清楚我早知你的身份,也該清楚我從未動過傷你的念頭。」
「可是……」
林寒見茫然地反問,「師兄,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我的嗎?」
誅心更甚殺人。
當日勸阻林寒見對慕容止的行為時,陸折予曾說過這句話,事到如今,才算是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陸折予慘笑道:「你竟一直都覺得……我很討厭你。」
林寒見的手背已然濕濡一片,眼淚的溫度滾燙,令她忍不住蜷縮了手指。
第四十六章
陸折予略微俯首, 如引頸受戮的垂死天鵝,固守著最後一點堅持:
「當日你在司闕師叔處的那番話,我並未否認你說我們互相生厭, 不過是我心中不甘, 仍有驕傲。可我後來對你種種……你半點都看不出我存了喜愛你的心思麼?」
林寒見捫心自問,她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陸折予會喜歡她麼?
不是的。
在門內大比中當著所有人的面羞辱了陸折予後,他卻沒有任何報復或是過激的行動時;在發覺陸折予唯獨對她才會多些關注言語, 對其他人都是公事公辦的漠然時;在她得知冥雪玉代表的意義時……她都猜測過陸折予對她可能存有一些男女之情。
陸折予比其他人都驕傲,在之前, 他對感情的表現形式壓根不是如今這般直白又卑微的模樣, 他總是高高在上,不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多加解釋;站在陸折予當時的角度,確實督促她勤加訓練是有益處, 他認為那是對她好, 就強加給她。
他用一種居高臨下又自以為是的方式,在對「寧音」好。
事到如今,林寒見可以足夠客觀到以縱覽全域性的方式去評價陸折予毫無壞心、甚至可以說是笨拙的好心。
然而, 她實在不認為, 這種驕傲中衍生出的愛, 有多麼的深厚不得了。
愛意被包裹在他的傲骨與凜然中,需要細心發掘才能捉到蛛絲馬跡。
可她為什麼要特意去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