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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見只同他對了一眼,便匆匆別開了視線。
沈棄冷冷的聲音隨後傳來:「密道有多個出口,我固然想帶你出去,但前兩個地方在東街口與河邊,都不合適。」
林寒見蹙了蹙眉:
「知道了,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沈棄眼睛眨了一下,沾濕的睫毛顫巍巍的,氣息不大穩當:「自然是怕林姑娘心思百轉,以為我是故意拖延,好讓你和我在這密道中多相處些時間。」
她喊他沈閣主,他就喊她林姑娘。
林寒見被他說中先前的猜測,有些赧然,卻不反駁,只是道:「是我錯怪,勞沈閣主帶路。」
沈棄收回了目光,撐在石壁上的手肘暗自發力,一時半刻不能繼續如常地行走,可他又不想讓林寒見看出他的狼狽,以免又要被她以為這全是他的詭計,只能暫且扯著話繼續道:「你我既然已經說清,你做了選擇要做陸折予的夫人,我還不到那麼厚顏無恥的地步,要趁亂對你做些什麼。」
林寒見覺得沈棄不可理喻。
實在是他過往形象不好,令她想岔了,她為揣測而道歉,話都有來有往地說完了,結果沈棄還抓著這點不放。
「你做不出來麼?」
林寒見現實反向嘲諷一波,再輕哼一聲,進行物理打擊,「沈閣主此刻傷重氣虛,便是要做什麼,怕也是有心無力。」
沈棄的背影瞬間僵硬了。
林寒見突然就覺得自己將話說得太重,她算是很會氣人,平時沒有發揮餘地,到了沈棄面前總是攻擊性強些。
她隱約猜到,沈棄給她餵了自己的血,那股異香的熟悉感正是她很久以前在沈棄受傷時聞過的味道。沈棄從小與常人不同,吃下去許多天材異寶,血液的氣味獨特,比尋常香料更好聞,是在世間獨一無二的味道。
林寒見想,大約是因為他血液特殊,所以給他餵了一點,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想到她還真的醒了過來。
她應該感謝他。
並且為自己的揣測感到應有的愧疚。
不論是這次還是曾經。
「是。」
沈棄壓抑的聲音傳來,透出一種詭異的輕快與篤定,「我確實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人,趁著我現在有心無力,林姑娘方可稍稍安心,等我們出去了,你還是滾遠些的好。」
林寒見將要出口的軟話,便又被這滿含尖刺的句子堵了回去。
沈棄握緊手指,撐著往前走了幾步,支援不住地往前跪倒。
「沈棄!」
林寒見飛身上來扶住他,堪堪止住了他膝蓋毫無衝擊與地面相撞的慘劇。
她碰到了沈棄的手臂,近距離同他接觸,才發現進入密道後不算長的時間內,沈棄已經開始發熱,渾身滾燙、臉色難看至極。但他方才回眸一瞬,儘是艷極的濃烈,才讓林寒見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你發燒了。」
林寒見飛快地說完這句,就要撐著沈棄的手臂,先將他扶起來再說。
但到底有性別差異,沈棄就算腰再軟、肌膚再嫩,也是男子,骨架比林寒見大些。她只能讓沈棄搭著自己的肩膀,自己再從對方肋下去使力:「冒犯了。」
她的手剛剛伸過去,沈棄便猛然推開她,嗓音嘶啞道:「不要你管我!」
林寒見:「……」
她好像看見了很久之前的沈棄。
那個還沒有成長到現在這般沉穩有度,渾身滿載戾氣與陰鬱的沈棄。
若是平常,沈棄做出這等推拒的動作,定然是氣勢十足,引人膽寒;而不是像當下這般,鼻息間都透著滾燙的熱氣,通身的淡雅香氣混雜著血的異香,有春日百花盛開之景,小可憐似的委屈不已,聲線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