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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傳來的聲音顯得頗為遙遠,好像是猶在夢中的幻覺,「我能進去麼?」
沈棄啞聲道:「可以。」
門被推開,林寒見走了進來。
她完全不驚訝於沈棄的這副模樣,進屋就直奔桌邊,給他倒了杯清水,轉而坐到床邊,看著他一飲而盡時額角滾落的冷汗。
「你怎麼來了?」
沈棄將茶杯攥緊,不動聲色地問,「誰驚動了你?」
「沒人驚動,我想著過來看看你。」林寒見道,「正趕上你又做噩夢。」
沈棄聞言,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即刻展臂擁住了她,將她抱得很緊,字句卻緩慢低沉:
「……你是不是要走了?」
竟這樣敏銳。
「在這裡待的時間太久,我回一趟我的地方,處理好了事情我就會回來。」林寒見默了一下,儘量將這件事形容得輕鬆些,聲音輕柔地道,「正如你也有不少事要辦,可終究還是要回翽閣來。」
她回抱他,首次給予承諾:「這不會是我第一次離開,但我一定會回來。」
第一百六十章
沈棄其實壓根接受不了林寒見離開他,所有的道理他都想得清楚,但在得知一切可能還是走向失敗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想留住林寒見。
他根本就不大度寬容,只是理智永遠都在拉扯他。
於是這一次,他也頃刻就壓下了那份自私的欲求:「好。」
他短促地應了一聲,繼而又後知後覺般地補充了一句:「我等你回來。」
「嗯。」
林寒見要離開,即刻就能離開,還是眨眼就消失的那種,但自從沈棄被她消失一次的事情加重了不安與憂慮後,加上這段時間她原本就是用作休假的日子,便沒有再那麼突然地離開過,算是另類地度了假。
她想起來家裡有個不錯的早點鋪子,還有她找靈感時喜歡去的公園,所以才趁著夜色過來看看,碰運氣道別,果然沈棄又做噩夢醒了,還一準猜出了她的意圖,讓她準備好的告別話都沒能說出來。
氣氛有些安靜。
沈棄鬆開她,發覺手中還攥著那個不知所謂的杯子,表情空白了一下,隨手擱到一邊,他沒話找話地問:「你要離開,便是隨時都可以走的,對麼?有沒有什麼需要的、用得上的,儘管同我說。」
林寒見搖頭:「沒有。」
沈棄「噢」了聲,似乎有點失望。
他也知道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林寒見揶揄地嘲笑他:「我只不過是回去一趟,用不了多久就會再見,哪裡需要特意準備什麼。」
沈棄輕哂:「也是。」
他的嗓音尤其適合在夜色深重時輕言低語,靜謐氛圍下甚為撥人心絃:「你來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起。
他從前都是有意迴避的態度,好像不是很能接受林寒見有個他完全接觸不了的歸處,今晚不知是想通了,還是揣著類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心思來談及。
「是……和這裡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仔細想想,林寒見還從未考慮過要和沈棄認真說她那個世界的事,連同她之前所有行為的理由,那個世界意識等等,能講述的事情太多,未準備好的情況下難以迅速牽出根簡潔明瞭的線,一時不免有些躊躇。
沈棄頗善解人意地改換了問題:「你原本是做什麼的?」
「譜曲子的。」
林寒見將自己的職業換了個接地氣又符合此世界行情的說法,「就是寫曲子賣給需要的地方,偶爾興致來了唱一首的活計。」
「……」
沈棄的眉心輕微而短促地蹙起,很快被他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