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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認字之餘,許妍也給他們講講書本之外的,比如春種時會挖堰泥摸魚逮泥鰍、夏天用□□或是田螺釣蝦子、秋收割麥子的時候會遇到野兔野雞,野雞野兔跑得快人攆不上但狗追的上,麥地裡會有野雞下的蛋,運氣好能撿一二十個。
這一直住在鎮上,被關在宅子裡的少爺小姐們哪懂的這些東西啊,辛苦勞累的耕種收穫對他們而言充滿了野趣,連帶著也不排斥在紙上反覆描紅。
許妍的教學生活順利而輕鬆,不用跟黃夫人打交道,頭天還有丫鬟引進引出,第二天就不見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丫鬟偷懶了還是黃夫人授意的,沒人引路她自己也進去了,從那以後除了守門的老頭,許妍見到的也就是黃家的孩子了。
而屠大牛時隔大半個月一大早的再次敲響許妍家門時,無回應,順著門縫往裡瞅,裡面像是沒住人似的,空蕩蕩的。房門緊鎖,窗子半開,院子裡也沒晾曬衣物,甚至連水缸和泔水桶都沒有。
一時心慌又茫然,傻傻的在門上又拍幾巴掌才想起來右邊的鄰居,快步走過去剛敲了兩下門,沒聽見腳步聲門就開了,他還嚇了一跳,看到門後的人面色正常才安心,「兄弟,你隔壁那戶搬走了?」
黃岷面色複雜地扶著門栓,在屋裡看書看的好好的,突然聽到響起的敲門聲他就知道是那男人來了,只有他敲門急的像是要尋仇的。還沒來得及細想心裡鬆了口氣是什麼意思,就邁出了房門,站在大門後停了稍許時間,腳步聲就過來了。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腳和腦子已經分家了,心裡想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樣,不想開門的時候門已經開了,想點頭誤導門外的人,卻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沒搬走,好像在外面找了份工,上午出門,下午在家。」
鐵牛也驚詫這個瘦條男人的態度,這才一個月不見,怎麼活像變了個人,之前還一副看蒼蠅的眼神,自己都習慣了每次敲門要挨懟了 。
黃岷被他那恨不得扒了衣服反覆打量的眼神給激得面紅耳赤,越發覺得自己愚蠢,分不清裡外和敵我,一時惱怒的想鑽地縫。
屠大牛抵住要關上的木門,也不管這兄弟正不正常了,抓住機會趕緊問:「兄弟,那你知不知道她做什麼工?怎麼還去做工了?錢不夠用了?」
「……這我怎麼知道,想知道自己去問,我要是都知道了還會有你的事?」
他一說這話,屠大牛頓時高興起來,這又弱又瘦的兄弟總算放棄了他那不切實際的心思了,往進邁了一步,把手裡提的一條五花肉強塞給他,用那油膩的大手拍拍人家肩膀,「好兄弟,肉送你了,好好補補,對了,我姓屠,兄弟你姓啥?」
「免貴姓黃。」
看那胳膊比自己小腿還粗的男人準備走,黃岷也顧不上手裡膩歪的肥肉,探出頭對那人道:「我隔壁的那…姑娘每天早上卯時末辰時初出門,下午什麼時間回來就不確定了,你要找她可以來早點。」
屠大牛回頭沖他擺手,「好嘞。」
看人拐彎了,黃岷進去關門,看到對面敞開的門縫和還在晃動的門環,也沒搭理,這兒住的多是獨居租客,獨門獨戶,來去匆匆,沒什麼來往,也不必在意。
片刻後,黃岷再次出門,換了身短褂長褲,拎了個底部較深的小竹籃,鎖上門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走在集市裡碰到精神恍惚的屠大牛,他想到昨天的一長條五花肉,罕見的主動上前打招呼,「哎,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又錯過了?」
屠大牛回神發現是他,叫了聲「黃兄弟」算是打了招呼,也沒多說什麼,繼續恍神,等回過神才發現跟著眼前的男人走到了衙後巷。
黃岷一路糾結,眼看都要到家門了,最終還是緊捏拳頭髮問:「你要不到家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