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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不會有這一瞬間的變臉,一瞬間的冰冷,一瞬間的高高在上,一瞬間的漠然無情吧?
這樣的朋友,這樣的朋友……
忽然間他就想起,此時此刻,也許盧東籬與風勁節,已必須面對,這一生至大的不堪,至極地苦楚,心頭不免惻然。
而瑞王臉色陰沉,氣息略有微喘,剛才那一番發作,責備的雖是陸澤微,發洩地卻是他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隱痛。
他說,我不想殺風勁節,或許,在他的心中,確實並不想殺,然而,整件事,卻是他一力推波助瀾,拼了命要把風勁節往死路里逼。
他說,為免將來大患,可是他自己知道,做了這麼多,最重要的是因為他恨。
恨著那人,永遠漫不經心的笑容。
那高樓上,擁美人,飲美酒,把王候視做塵土的驕傲。
他挖心挖肝地表態,傾心傾情地示意,用盡所有的攏絡手段,可是那人根本無心一看。懶洋洋只說一句:“我與盧帥共進退。”
他素來城府深沉,冷然寡情,卻真個為那人的灑脫從容而心動,真個是折節下交,真個想以一片赤心,換一場君臣千古之際遇的美談,他把心交出去了,那個人,卻在漫然微笑間,踐踏無視。
所以他恨得最深,所以他要把那人逼入絕境,看那人是不是還會笑得那樣隨意從容,彷彿天塌下來,也不驚心,不動眉。
所以他要把局面設得如此狠厲,如果那個人處此絕境,卻看到他肯永遠支援,永遠共進退的朋友竟然不肯幫他,不會助他,不願救他,甚至親自監斬處刑,逼他至死,那個人,還能笑得出來嗎?還會那樣懶洋洋,在任何情況下,堅定地說“我與盧帥共進退嗎?”
一念及此,他就有出奇痛快的感覺。那是真正夾雜著莫名隱痛的快。
更何況,這件事,不但能幫助他掌控全國最強的一支軍隊,也能讓他得到九王的支援。
即然如此,他有什麼理由不做,即然做了,又有什麼理由不做得最絕呢。
當今趙國,權力最大的人,除了趙王之外,就是九王爺了。
九王爺是先帝第九子,聰明勇毅,剛強決斷,但因生母本是低賤的宮女,在兄弟眾多,且大多出身高貴的情況下,獲取帝位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他天生殘疾足,又在一次行獵中,被流矢誤傷而盲了一目。以禮制體統而論,更不可能在有眾多選擇的情況下,將帝位交予有如此重大殘疾之人。
在註定無論多麼努力都將與王位無緣
他選擇一力支援諸兄弟中,最軟弱無能荒淫好樂的一位。當今趙王登基之後,他做為從龍第一功臣,也成為國內勢力最大的藩王,在朝廷,在地方,他的黨羽子弟,日漸眾多。權勢濤天,說一不二,二十餘年來,竟是從無一人敢逆龍麟,連趙王對他也顧忌三分,禮讓三分。
當然,這也是仗著他當年目光準確,選扶的兄弟,確是性子優柔膽怯,只圖安逸享樂之輩,所以,這麼多年,竟也就相安無事地過來了。
多年來,唯一曾正面與九王爺衝突,並對他造成打擊,且能安然脫身的,只有盧東籬。
他當年的一番作為,截斷了九王一系的大財源,讓上至九王,下至卑吏,都大大破了一番財。直至如今,定遠關的軍需,一方邊關重鎮的所有軍需,這麼一個大財源,九王一系,依然難以染指分利。
當然,九王的錢多到幾輩子也花不遠,這完全不足以傷到他的元氣,但沒有人會嫌錢多,當自家利益受到損害時,人們更容易銘記在心的是仇恨。更何況真正讓九王感覺受傷的是顏面受損,威信遭受打擊,權威受到置疑,這一切一切,都讓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王爺極之憤怒。
偏偏陳國不斷進攻,使得九王始終動不得盧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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