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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進殿,他摒退一眾宮人,殿門關闔的剎那,便撤開拽著她的手。
殿內,攏了蘇合香,蒹葭的水漬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厚厚的氈毯上,現出不和諧的一抹深色。
從殿外走到殿內,不算短的時間,可,一杖杖打下去,蝶舞又能承受住多久呢?
然,眼下,她卻是求了都沒用。
只站在殿門那端,頭很疼,好像有些什麼東西重重地壓在那,連心緒都抒展不開。
“不求朕?”他徑直朝裡踱去,話語聲悠悠地飄了過來。
“臣妾求皇上,皇上會應允麼?”說出這句話,渾身好像都在發冷,只是頭卻是更沉了。
“你若要說什麼,朕也願意信。”出乎意料地,他卻是說了這一句話,緊跟著,他的手上拿了一件袍子,轉身,凝定她,“先把溼的衣裙換下。”
她接過袍子,是他貫穿的。其實,他本可以傳宮女替她去取衣物來,但來回一去,或許,這寒氣就入侵了。
她知道這個理,也知道,今日翔王的突兀,或許,讓彼此不得不去面對一些事。
一些,自他回宮開始,就因著種種,開始迴避的事。
殿門是關闔的,殿內也只有他一人,她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只是,在換下這件衣裳時,她仍是說了一句:
“皇上是否還記得臣妾在溫蓮山說過的話,那句話,是真話,臣妾沒有騙過皇上,若因著臣妾的緣故,連累到無辜的人,是臣妾不願的,還請皇上明鑑,饒了蝶舞一命。”
彼時,她曾說過,她對翔王有的,僅是感恩,絕沒有存其他的心思。不管他信與不信,她這句話,問心無愧。
他從沒有懷疑過這句話,他也記得這句話。
只是,他無法控制的,僅是越來越深陷的翔王。若說太后有什麼部署,是至今他仍沒有辦法破去的,便是在翔王和他之間安插下蒹葭這一人。
既讓他礙著翔王,無法毀去蒹葭,又在必要的時刻,加以挑撥,便能成為他和翔王之間的一道罅隙。
翔王從來沒有這般鍾情於一名女子,或者說,在翔王過去二十載的生命裡,除了行軍打戰,就再無其他。
而鍾情於一名女子,註定會成為最大的軟肋,他也無法當時賜下蒹葭於翔王,否則,太后達不成自個的目的,蒹葭待在翔王身旁,或許只會威脅到翔王,畢竟那時,他不能確定蒹葭的本質。所以,縱然,他清楚地看透太后的部署,卻最後沒有能化去她的這道部署。
此刻,聽她啟唇,她的聲音是沙啞的,不復昔日的動聽,每一字說過,便似極鈍的刀在心上劃過:
“若不是那名宮女引你往太液池,又怎會發生後來的事?”西陵夙淡淡啟唇,“這宮裡,不是你為別人著想,別人就會記得你的好。”
這一句話,說得雖然低沉,但,卻是字字清晰的印進蒹葭的耳中。
難道說,蝶舞口中所說的玲瓏被罰不過是個託詞?目的就是引她往太液池那邊,源於翔王的殿宇離太液池恰是近的。
可,蝶舞怎麼能確定翔王在那個時間會跑出來呢?對了,她記起,在離太液池很近時,蝶舞曾有些莫名地大聲喚了她一聲,所以,只將翔王引了出來,如此病中的翔王才會做出那般逾矩的動作。
她竟是沒有瞧透,她果真是愚鈍的。
這宮裡,到處都是噬人的陷阱,且不去管蝶舞背後唆使的人是誰,既能唆使出這樣的事,顯見就有九成的把握,包括那蝶舞,即便被察覺謊報,在宮規裡,也僅是小的懲處,哪怕牽涉到這種事,疑心其有詐,嚴刑審問下,怕都是不會說什麼的,承認了,自然落不到好下場,不承認,只說是聽錯了傳言,或許還能倚仗她憐惜下人,代為求情,卻沒有想到,西陵夙這般決絕地就發落了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