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頁(第1/2 頁)
字字句句都說得誠懇,仔細聽,像從心窩子裡掏出來的。剝開來看,還連皮帶血。
聽得孟葭心頭一顛,像是猛的被抬上了雲端,步子都是虛浮的。
她人生十九年,從來沒有體會過的,被一個毫無關係的人珍而重之,如玉如珠般捧起來的眷顧感,都在鍾先生這裡嘗過了。
那一刻,孟葭在心裡對自己說,她要儘可能的,把那些刺痛人的機鋒,好好收起來。只做鍾先生喜歡的樣子。
如果她連失去都不怕,東風也借來,那還有什麼不可以的?
孟葭乖巧的,在他唇角上親一下,「知道了,我以後天天麻煩你。」
鍾漱石很受用的,笑著偏過頭,還不算無可救藥。
見有人來了,孟葭忙從他身上爬下來,理了理裙擺,安靜站著。
陳老闆濺了一身水,衣服都濕了,笑得像一尊彌勒佛。他說,「鍾先生,拿魚缸裝了幾尾紅鯉,放在您後備箱裡了。」
鍾漱石淡抿著唇,「辛苦,今天打擾了。」
孟葭想拒絕,但他攥緊了她的手,不叫她動。
那邊忙擺手,「談什麼打擾,您偶爾能來賞光,是我的榮幸。」
他說完,牽著孟葭走出來,上了車。
等從小道開出來,鍾漱石打轉方向盤,「好了,有話就說吧。」
孟葭頭靠過去一點,輕聲問,「他幹嘛要把魚送我?」
她其實不是完全不懂,朦朦朧朧的,非說懂也講不出緣由。
鍾漱石口吻平淡,「因為人家看得出來,孟小姐很喜歡這魚。」
孟葭若有所思的,凝神一陣,「所以,跟在老鍾同志身邊,不可以輕易暴露自己的喜好,容易給他惹事情,是不是這樣?」
他驀地勾起一個笑容,「幾尾魚而已,還不至於惹出什麼事,處世也不好太清直了,會適得其反。」
不知道孟葭是怎麼聽的。她竟點頭,「那我以後注意。」
聽得鍾漱石莫名,覷了她一眼,「走神了?我是這個意思?」
她自顧自應承,「沒有,小心使得萬年船。」
他伸手,指腹揉了揉她的臉頰,「這船可不能翻吶。」
不知道他正往哪裡開,但看路牌,肯定不是送她回學校。
孟葭提醒了句,「我明天早上有課,最後一節,老師要劃重點的。」
是一定得去的意思。也不知道及不及時,可能晚了,好像已經開出很遠。
「好學生吶,小孟,」鍾漱石淡笑著,在前面路口拐個彎,拿眼睛橫她,「還可以再早點講。」
孟葭有些羞赧的,「那你現在,是送我回學校嗎?」
「想得美,羊入虎口了,還想脫身啊?」
路邊的樹影篩落下來,打在他臉上,如日暮裡的閒閒春山。
孟葭看久了,眼睛泛酸,總覺得看不夠他,尤其是這副狷狂樣。
在鍾漱石轉頭前,她忙扭臉,突發奇想地問,「你讀書那會什麼樣?」
「大概比你們班,最不聽話的男同學,還要更混。」
他單手扶了方向盤,撐著頭,不搭調的笑了一下。
那時候,剛從大院裡放飛出來,離了老爺子的眼,什麼沒幹過的,別人不敢做的,他都玩了一遍夠,橫豎學校是不必去的。
還是後來,鍾直民見這樣不行,託了孟維鈞對他嚴加管束,再直接跟了他讀研。
孟葭突兀的,啊了一聲,脫口道,「你年輕的時候,是那樣的。」
鍾漱石尾音上揚,反問了句,「我年輕的時候?」
她忙往回找補,「我不是說你多老,就是比現在,歲數更小的時候。」
解釋的非常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