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寢成孔安(第3/4 頁)
眨眼睛,環顧四周,暮靄沉沉中隱約見路旁莊府門前站著一位深衣男子。
那少女笑道:“大哥哥,請問……”聲音極甜,然只說了這五個字就閉口不說了。
深衣男子微笑低頭,道:“遠來多勞!方某辜受董大人之託,在此恭迎諸位。”語氣謙敬,甚於君子。
眾人連日勞頓,此刻一聽抵程,無不歡喜,樂正蒼拍手大呼,歸海禁抱住子車誘大聲道:“他媽的,終於到了。”
深衣男子劍眉微動,笑意卻依舊不改,金風蕭瑟,莊前梧桐紛紛落葉。
深衣男子道:“秋深意重,寒舍酒菜尚溫,諸位長路跋涉,多有疲憊,還請快快入莊。”
眾人應是,深衣男子久立秋意之中,微笑如前,恍若深愛此地,良久不願離去。
秋風暫起,車帷由此吹開,一名華冠麗服的少年手捧刀劍從中出來。
年少多愁,本無可厚非,但愁目如電,卻使此地的主人開始感覺到不快。
桐葉飄零不止,深衣男子細細回味著那道眼神,微笑道:“諸位請隨我來。”輕裳迴盪之間,他離開了那塊站立了很久的地方,轉身朝門內走去……
而這一切都被千里外的青衣道士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他默然立於璧山之上,細想洛陽城昏深桐落、門庭杳然的每一瞬間,背上的長劍欲懸未懸,便也似在嘆息一般。
秋之風席席而生,從山底一直吹到山頭,順著青衣道士的衣袂帶過劍纓,再吹到天末。
青衣道士回味索然,緩緩下了山頭,一路西返,日暮之時,竟來到前日樂東雲經過的那處山谷當中。
這裡本很少有人走的。
如血的殘陽,還有這川無邊無際的菸草,都能證明歷史已將她遺忘,再不復以往的輝煌,取而代之的只能是這無垠的落拓與淒涼。
數聲寒鴉點綴,斜陽西愀,原本空虛的山谷頓時一片殷紅,青衣道士悄無聲息地經過這片莽莽的野草地,慢慢走到那座天生亭前,痴痴地看著這個得歸於天的尖角建築。
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在殺完人後竟會有種強烈的負罪感,青衣道士怔怔的望著這個攸關於自己生死的地方,應該平靜的心靈跌宕無休。
這六十年的情感對於有上千年履歷的他來說足以視如敝屣,可自己卻為何會這般介懷呢?
難道是天運的失衡讓過去的使命得以改變,還是給自己的猶豫矇蔽了心眼,他全然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的劍與主人沒變就行。
然而之於後者,青衣道士卻也感覺到了幾處迷惘。
背劍沉浮若萍,青衣道士背光而立,久佇於紅暈與迷惘之中,天外的風飄然而至,沒落的芳草地一下子泛起層層漣漪,推濫至遠方。
古老的天生亭廓然獨居,便也似將千百年來的滄桑看淡,於是遊子嘆息,故人腸斷,就連蕭瑟的秋之為氣也因之衰減。
青衣道士隻身孤影,喟然俯仰。
俯仰於泱泱大世,竟無明白自己心境之人,這無非如梅開後百花無顏的不羈與寂寞,亦然是一種遍尋空山不見青苔的窮途之哭。
他登然一嘯,喝退風之綢繆繾綣,卻喚回了前塵的所有記憶。
天生亭如是,青衣長劍亦如是,而所謂的人間卻已汙濁不堪,青衣道士眉眼虛張,憤世嫉俗的目光正告訴寰宇大地,於他的世界裡,從來只有三人,餘下之眾,但螻蟻浮塵,儘可否決殺戮。
這絕非狂妄無稽之談,而是天命在孤、不容置疑的訃告。
挾劍飲草木之青霜,青鬢下便露了一道鋒芒,青衣道士仰視殘陽之落處,青袖的寬闊裡忽多出一張畫卷。
畫面上,一渾身白甲的年輕男子傲立軍中。
而這份威武無比的豪情,卻被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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