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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這個傢伙也夠牛的，見了警察像是見了自己的哥們，一個勁地套近乎。面對警察的訊問，只說自己去公園是看看老人的晨練，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他反而理直氣壯地質問警察，我犯了什麼法？警察剝下了他的山羊鬍子，問他為什麼化妝跟蹤別人？他說，粘鬍子是為了&ldo;擺酷&rdo;，對跟蹤一事，矢口否認。他說，我神經病啊？大街上靚女多的是，跟蹤那六十多歲老太婆幹什麼？

派出所緊急召開案情分析會，與會人員認為，時成的父親是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ldo;叔叔&rdo;，非一般的離退休人員。眼下國際恐怖活動猖獗，朝核風波未平，又抖出了巴基斯坦核彈專家盜賣核技術的醜聞。恐怖分子千方百計地想得到核武技術，境內外的壞分子是不是內外勾結，打起了中國第一顆原子彈&ldo;叔叔&rdo; 的鬼主意？

案情重大，派出所以最快的速度報告了分局。

案情重大，派出所以最快的速度報告了分局。

胡大江對尤主任發火了：&ldo;這事讓你搞砸了，你要對此產生的後果負責！&rdo;

尤主任嚇得一個勁地檢討：&ldo;胡總，都怪我瞎了狗眼，看錯了人，用錯了人，您怎麼處置我都心服口服。眼下最要緊的是把那個該死的阿四撈出來。&rdo;

胡大江說：&ldo;怎麼撈？&rdo;

尤主任：&ldo;您名氣大，面子大。這事還得您親自出面跟公安打個招呼。&rdo;

胡大江說：&ldo;不行、不行，我開不了這個口。萬一這事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擱？&rdo;

尤主任哭喪著臉說：&ldo;就算我求您了。&rdo;

胡大江說：&ldo;別說求，下跪也不行。這件事你怎麼擺平我不管，別提我胡大江三個字。&rdo;

胡大江走了，留下了一籌莫展的尤主任。

其實，胡大江這個人，刀子觜，豆腐心，這麼大的事，他能袖手旁觀嗎？他心裡早有了譜，現在是非見丈母孃不可了。應該說在時成的家庭成員中，胡大江最難對付的就是丈母孃。那一年，當她知道了時成與胡大江戀愛關係時，就緊急約見胡大江。

第一次見面，時成的母親第一句就問：&ldo;你是&l;奔六&r; 的人了吧？&rdo;

胡大江尷尬得直不起腰抬不起頭，滿臉堆笑連忙解釋：&ldo;不、不，我屬馬，今年四十九。&rdo;

時成的母親看了胡大江一眼，意思是說&ldo;騙誰呢？&rdo;

胡大江說：&ldo;伯母，我身份證帶來了，要不您過過目？&rdo;

時成的母親哼哼地笑著，笑聲有點不正常，儘是鼻音。

胡大江身上爬滿蝨子似的，坐立不安：&ldo;您是不相信我？&rdo;

時成的母親說：&ldo;你叫我伯母擔當不起，喊我大姐還差不多。&rdo;

《審美疲勞》第三章(5)

胡大江無言以對，惦量出了時成母親這句話的含義，他和時成年齡的差距，是一條難以與她達成共識的鴻溝。此刻，能在商海里叱吒風雲的他，在一個退了休的老太婆面前，顯得手足無措，拙觜笨腮。唯一能做的是恭恭敬敬地往她的茶杯裡續水。

時成的母親的目光變得審視起來。在她的眼裡，胡大江儼然是一名竊賊，偷走了她的心肝寶貝；她敢肯定，女兒不是為了錢財，而是走進了情場老手的迷魂陣。今天約見胡大江，她是表明了做母親的一種態度，這個態度就是反對這種有悖於情理的婚姻。

沉默和尷尬在一分一秒地度過，倆人無法交談下去，更談不上溝通，約見以無果而告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