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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何等威風,在他眼裡,都只不過是那個在窮困時把肉食留給他,在他疑惑時會教他歪道理,在他闖禍後會低著頭請別人原諒,在閒暇時會試著給他縫一套難看的衣服的孃親。
阿樂還有父親,他卻只有一個孃親。
可他的孃親半生戎馬,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就為了什麼達步家,為了江山長眠於厚厚的冰層之下。
那是他的孃親啊……
“沈開。”知道他受打擊過大,小魚捂著傷口踉踉蹌蹌地走到他身邊,擁住他的後背,輕聲道,“這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我想是定北候爺太強大,所以祁山將他們最後一戰的情形記錄了下來,好讓後世之人也能瞻仰定北女侯的蓋世風采。”
這時,豆大的水珠又砸了下來,依舊穿人而過,不會沾溼身體,地下的冰層又慢慢裂開,幻影又要開始了。看樣子這段幻影不知在冰原上方已經重複了多少遍,如果沒人阻止,恐怕沈圓月和葛丹將永遠在這片冰原上與窮奇上演戰鬥的場景。
讓沈開再看母親逝去一次太過殘忍,小魚道:“沈開,我們走吧,沈開。”
“走?”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小魚得了一驚。
扭頭一看,黎遠站在冰原的一側,腰間掛著戈得落的頭顱。臉頰凍得發青,也不知他已在冰原上待了多久,看了多少遍幻影。
沒有理小魚,黎遠看向沈開,眼神空洞,慘笑出聲,自言自語:“沈圓月,哼哼,你說你信任我,才把你兒子交給我保護。可為何!”他突然歇斯底里大聲吼起來,“為何與你同生共死的是葛丹不是我?!我是邪門歪道!他也是!憑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
他的雙目變得赤紅,紅得幾乎快要滴血,冰涼的殺意讓小魚全身幾乎失了溫度:“騙子!沈圓月!你個騙子!好!既然你騙我!我就讓你兒子走不出祁山!想阻止我嗎?!那就就活過來殺了我!”
說完手一抖,幾枚袖裡劍直衝向沈開面門。
小魚心一驚,揮出無數絲線擋住了幾枚暗器。還未喘一口氣,黎遠鬼魅般的身影已殺到近前,舉刀便砍。
小魚硬著頭皮再擋,兵器相接,“鐺”的一下,直震得她雙眼直冒金星。
兩人的實力相差太大,但是黎遠一心要取沈開性命,小魚一心想護住沈開。都有拼死要做的事,兩人又都是頂級殺手,所以實力懸殊的兩人居然鏖戰起來。一時間,銀絲漫天飛舞,纏繞著烏沉沉的刀光,中間沒有一絲一毫的多餘招式,兩人打得乾淨利落,酣暢淋漓。
“都該死……”
沈開跪坐在幻影中,伸手觸碰著沈圓月那看得到卻摸不到的華美身影,輕輕吐出這樣幾個字。
小魚認真抵擋著黎遠瘋狂的攻擊,根本顧不上安慰他。
“都該死!”沈開猛地站起身,抽出身上的匕首,撥開面前的小魚,朝黎遠直刺而去。
眼中浮動的是一種癲狂。
都怪這些人,這些人,這些人,逼娘做煞神,逼娘做定北候,逼娘做什麼絕世美人。這些愛她的人,恨她的人,統統在逼他的孃親。
他們不知道……他們不知道……他的孃親……只是個喜歡看著天上的雲彩發呆的迷糊女人啊……
如果這些人都死了……孃親是不是就會回來……
暴怒之下動作全是破綻。
小魚尖叫:“不!”
黎遠木然地抬起刀揮向沈開的脖子,揮刀的一剎那,身後幽幽然傳來一道聲音,凝固住了他的動作:“黎遠……”
聲音清冽,彷彿天邊吹過的微風,涼涼的,輕輕的,如聆仙樂,說不出的美妙。讓黎遠不禁想起了第一次看見沈圓月的場景。
那個女子站在山頂,腳邊便是翻滾的白雲。
月牙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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