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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苦,這麼多條人命的水深火熱。而顧相檀則過高的預估了這些當權者的狼子野心,他們寧可將民心踐踏於足下,也要抓住眼前利益,卻不知舍掉的究竟是怎樣的珍貴助力。
顧相檀沉默良久,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那頭趙鳶想是知道他心內思緒,抓住他腕間的姿勢改而握住了顧相檀的手,握力厚重而緊實。
顧相檀微微一動,夜半子時,他遭逢突襲又吹了半晌的冷風,此刻滿身的夜寒,連帶著覺得向來冰涼的趙鳶的手心都是溫熱的,不禁輕輕地回握了一下。接著重抬頭望向地上被制的幾人,顧相檀道:“一命換一命,我們放了你們,你們也把剛才抓了的幾人放了吧。”
大漢一愣,沒想得這些人竟這麼好說話,一時只怕是有詐,再想得這位白衣的少年人功夫如此了得,沒道理會輕易善罷甘休毫無追究啊?就怕自己回去了,反而又有追兵,將他們一舉給殲滅了。
於是,大漢只梗著脖子不屑道:“要殺便殺,你們這些狗官休想讓我們放出一條生路來!”
那邊蘇息聽著要開罵,想說你哪裡看見我們公子是狗官了,卻被顧相檀阻住,也不辯解,只道:“你在後頭隨了我們幾天了吧,方才放箭的時候只對著那些侍衛的腿腳而去,便是不想要我們的命,如今為何又要這般嘴硬?”
大漢被拆穿,老臉不禁一紅:“老子敬重的是神武軍的將士,可不是你們這樣做不得用處的小白臉。”細皮嫩肉地混跡在軍營中,定不會是什麼好來歷,原本想極有可能是那狗皇帝和那些狗官派來的監軍,後來見這小子半途就走了,還被幾個將軍護送了一路,大漢又覺著他應該是宮裡出來遊玩或沾沾軍功的達官顯貴的公子哥兒,於是就將顧相檀作為了那待宰的肥羊,暗暗隨了一路,不過又怕真動手弄死了,反而連累了神武軍營被皇帝責怪,所以一開始就沒想要他們的命。
“你既跟了幾天,沒瞧著幾位將軍對我們公子有多看重嗎?若真是尋常的紈絝子弟,還需如此處處周到?真是蠢貨!”蘇息忍不住回道。
大漢呆了下,茫然地望向顧相檀,就見眼前少年不過束髮的年紀,卻自方才起便一直淡然以對,絲毫未因之前的奔逃衝撞顯露驚慌無措來,站在那裡氣度更是出塵超脫,不由心內驚然,疑惑對方到底是何來頭。
顧相檀卻是並未打算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說:“你雖不打算傷我們,但是必是在此地留下了不少人命,其中未必每個都該死。殺盜罪孽,妻女酬償,子孫受報,即便今生不報,來生也是要還的,你怎願他們在死後還要揹負這些惡債呢?”
大漢聽得這話一時無言以對,而另一邊幾個面目兇惡的幫手卻忍不住道:“惡人若真有惡報,我們又怎會落到今天的地步?佛祖只會庇佑那些焚香納貢多的財主罷了!”
“你既不信佛,那便是信自己了?”趙鳶忽的說。
“我們就是信自己,所以才要那些作孽之人血債血償!”幾個賊子大聲地吼道。
顧相檀頓了下,看向為首的大漢:“信自己?你們不怕死,因為你們拉著許多無辜之人共赴黃泉,所以臨到頭了便自認死得其所,死得英雄了是麼?”
“是男兒大丈夫就該殺該殺之人,欺負手無寸鐵的商旅算什麼本事,國家存亡,外患不斷,卻還要對付你們這些內憂,也真虧你們還能以此自得意滿。”蘇息還是沒按捺住。
“我們也想從軍!可你們又知道東縣從軍有多艱難,沒有軍中伍長保薦根本報不得名,而且每人還要上繳一百文錢。”這對於他們這些幾乎揭不開鍋的百姓來說,一百文簡直不可估量,“而那些從了軍的不是燒殺搶掠便是橫向霸道,若是國家由這些人來保衛,還不如亡國算了!”
這話說得如此大逆不道,顧相檀卻是擰眉細細聽著,他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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