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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怔怔地看他,想起無數個在教室裡午休的午後。
每次全班同學都趴在桌上午睡了,許願睡不著,總會扭頭,從臂彎裡偷偷看後面的人在幹什麼,睡著沒有。
偶爾他被原曜抓包,挑眉做嘴型:你看什麼看?
許願放在抽屜裡的手會握成拳頭,兇巴巴地小揮幾下,再回頭學所有人那樣趴著,唇角卻是帶笑的。
「原曜?」許願試探著喊。
「嗯……」
原曜也不答話,呼吸越來越急沉,像喝多了難受時的快喘,肩膀隨氣息起伏,寬闊成一條弧線。
許願心中打鼓:「很難受嗎?」
「……還行。」還知道回話。
他喘了好一會兒,緩緩抬頭,露一張迷茫不知事的臉。
眼底神采復甦,原曜嗓音發啞:「願,願願。」
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變燙,周身好似酒精燃燒,溫熱吐息盡數拍打在許願的腿根。
腿一抖,許願像合不攏它一樣。
少年呼吸又急又快,好像在所到之處化成水珠,打濕了運動褲。
「再喊一遍?」許願輕輕捏他臉,拍了拍,「喊,哥哥?」
「哥……男,男朋友,」原曜仍有點神識,還是犟,妄圖扭頭避開對方的手,不服,「不是哥哥。」
「喊哥哥就帶你回家。」許願垂下頭,眼見著原曜雙眸已泛出潮意。
那是喝醉的人才會有的,是酒精衝上頭頂時控制不住淚腺的急迫。
他感覺有風,稍微側身往原曜腦袋邊擋了擋。
喝了酒的人不能吹風,一吹風真得完蛋,沒斷片都得給吹成不省人事。
原曜仰起頭,好不容易將焦點鎖定在眼前人臉上,「回什麼家?」
「鳳凰山,」許願小聲,捧住他的臉,「鳳凰山的家。」
原曜就這麼仰著臉看對方。
菜館門口有一盞高聳的路燈,它原本只是這條街上百十個路燈中不起眼之一,如今卻明晃晃地立在許願身後。
頂燈在黑夜照耀下光芒,愛人在眼中鍍了金身。
視野裡,他好像出現了幻覺。
不符季節的金黃銀杏葉落下來,鋪了許願滿身,月亮掛在咫尺間。
原曜在恍然間,知道自己醉酒,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回溯過去。他好像又看見無數個日夜如白馬飛馳而過,快得身後少年追不上——
許願額頭貼著冰寶貼,趴陽臺上沖他皺小鼻子。
許願手裡拿了發光的手電筒,爬上他的窗沿,帶一束光來到他的世界。
許願靠在天台的護欄邊,勒著他脖子說再等十年要心理變態。
所以,不能再等下一個十年了。
「……哥哥。」
原曜終於喊出口,酒後紅潮遍佈臉頰,呼吸漸重。
他也任對方捧著臉,沒了平時的傲氣,倔強地、鄭重地,低聲補充:「也是男朋友。」
「啊,真乖。」
許願一樂,覺得這頓酒喝得值,起身撈他起來,「別蹲著了,喝多不能吹風,回家洗熱水澡吧。」
靠近一點,他故意朝原曜耳旁吹氣,「我陪你洗。」
原曜的那隻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弟弟就是弟弟!
逗一下就不要不要的了。
「等等。」原曜靠在他肩膀邊,腿一軟,站不好。
「怎麼了?要不然我揹你?」
「你背不動,」原曜酒醒了一點兒,嘴就開始欠,「我,我腿麻。」
許願:「……」
站了一兩分鐘緩緩,原曜能獨立行走了,許願扶他也扶得舒坦,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