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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
她的話沒毛病啊。
白色小刺蝟轉身離去。
方才站立過的位置是尚未開化的動土,被他硬生生踩出深深腳印。
楚然:「!」
她究竟哪裡惹到他了?!
死對頭心情不佳,楚然越發如履薄冰,為了表達自己開城獻降的忠心,楚然在宴席上雙手奉上洛京城防圖,聲具淚下說自己終於得遇明主。
當然,身為奸佞,她免不得要排除異己,說上幾個自己討厭的人的名字,說他們在城中設下奸計,要害秦鶴霄的性命。
正常人聽到這,早就熱淚盈眶拉著她衣袖問她如何化解了,可秦鶴霄倒好,她的一番賣力表演依舊勾不起他的興趣,無數諸侯視若珍寶的城防圖他連瞧也不瞧,隨手扔給親衛,讓親衛去與她的衛士做交接工作,他端坐在主帳,墨玉般漆黑的眸子瞧著她,眸中情緒隱忍翻滾,儘是一些她看不懂的神色。
楚·瑟瑟發抖·然:「將軍,我可是哪裡說錯話了?」
秦鶴霄揉了下眉心,似是有些不耐,餘光捕捉到她的驚恐萬狀,他揉眉心動作微頓,眉峰又壓一分,「小孩子頑劣,若有得罪,我代他向你賠不是。」
楚然:「?」
雖然不知話是何意,但誠惶誠恐沒錯,「將軍這是哪裡的話?少將軍性子直率,一心為將軍著想,叫人喜歡還來不及——」
秦鶴霄似乎越發不耐,抬手打斷她的話,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位置,道:「坐過來。」
楚然縮成一團,不敢動,「那是少將軍的位置。」
「過來。」秦鶴霄聲音冷冷。
楚然一寸一寸艱難挪過去。
主座上秦鶴霄微蹙眉頭仍未舒展。
楚然摸了摸自己身下屬於秦鶴霄的位置,心中一動,恍然大悟——衛烈曾言,姜星迴是秦鶴霄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姜星迴為敵軍所俘時,秦鶴霄願意用十座城池相換。
十座城池,秦鶴霄初造反時的全部家當。
秦鶴霄如此看重姜星迴,她一來便讓兩兄弟心生嫌隙,秦鶴霄願意給她好臉才是怪事。
摸清楚秦鶴霄的心思,楚然鬆了一口氣,試探問道:「將軍可是有心事?」
秦鶴霄漫不經心抬頭,瀲灩鳳目落在楚然身上,指腹摩挲著匕首,似在斟酌楚然話裡用意。
片刻後,他微頷首,道:「不錯。」
——楚然為甚麼裝作與他不熟?
「讓我猜一猜,能讓將軍煩心的事情是甚麼。」
楚然故作沉思,緩聲道:「洛京城於別人來講是千難萬難,對於將軍來講卻是探囊取物,不值一提,故而將軍不會為攻打洛京城之事煩憂。」
「能讓將軍困擾的,唯有感情一事。」
秦鶴霄眼睛輕眯。
這話,似乎沒甚麼毛病。
楚然忙解釋:「將軍自雍涼起兵至今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天下誰不畏懼將軍天威?然天威太盛,難免令人不敢親近,唯有將軍放下身段,方能讓人與之交心。」
「就如將軍與少將軍,將軍本是少將軍至親至近之人,少將軍本該全心信賴之人,可事實呢?將軍捫心自問,少將軍與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
秦鶴霄薄唇抿成一條線,「天威太盛,所以讓人不敢親近?」
「對,就是這樣。」
楚然不住點頭,「將軍,想要改變這種現狀其實並不難,端看將軍有沒有緩和關係的心。」
燭火明明暗暗,光影跳躍在秦鶴霄眼底,他看了又看楚然,微抿唇,淡淡出聲:「我自是想緩和。」
「你要我如何做?」
楚然心中微喜,道:「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