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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他養著林白檀這個小祖宗以後,也頗有點初為人父的感覺了,沉思著將杯中的酒飲盡。打定了主意,這件事情確實該有個了斷,但不是斷在朗風惠的手裡,而是斷在自己與葉歸舟的手裡。
他寫信與葉歸舟商議。
葉歸舟的回信火氣頗大,殢酒隔著信紙好像能看見那個小少爺在噴火。
滾!孩子歸我了!
此處,殢酒算是徹底從這樁孽緣裡脫身而出了,交給葉歸舟操心去了,連逢年過節的紅包都省了。
一眨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殢酒連雲澈的臉都快記不清了,遑論朗風惠呢?
卻突然被逼想起了這件舊事,唏噓時光荏苒之餘,還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林衡剪了幾串新鮮的葡萄盛在籃子裡走過來,問他道:&ldo;你這傻笑什麼呢?&rdo;
殢酒朝他擺擺手,沉吟了一下,又問手底下的人,那人還說了什麼嗎?
底下人答道,他說他的母親叫阿依古麗。
殢酒心道,好吧,對上號了。
又吶吶地想,這算什麼呢?
也算討債的回來了吧。
第35章 章三十四
這輩子攤上朗風惠這麼個爹,任誰也得對&l;父親&r;兩個字產生些心理陰影。
當年巫暝到北崑崙來調查自己的身世,雖未有幸能與殢酒正式見上一面,但憑藉打聽來的蛛絲馬跡,東拼西湊,連蒙帶猜,心底大體明瞭自己究竟是誰播的種。
因為當事人死的實在是早,朗風惠也再沒有第二個兒子,巫暝便很難揣度朗風惠對自己會是個什麼態度。但稍稍想想當年朗風惠與雲澈那一段情在惡人谷裡傳的沸沸揚揚,一時佳話,巫暝便不難得出一個殘忍的結論,朗風惠對於自己的出生恐怕並沒有抱什麼好的期待。
這個猜想比現實要美好一點,卻同樣令巫暝感到心寒。
他是一個生來註定要為情所困的人,雖然這麼多年來刻意表現出對這件事看的很淡,也不大願意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卻也難以免俗的在內心深處對朗風惠有所怨恨。
這種不知從何時起便開始滋生於心底深處的怨恨,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相比而言,古扎巴布就沒有巫暝那麼糾結‐‐但凡是巫暝怨恨不喜的事物,他都喜歡。
況且朗風惠的那間宅子選址在夏日裡酷熱難耐的炎獄山上,餘下的一切可謂無可挑剔‐‐雙層的竹樓主臥修的既寬敞又別致,院子裡的石子路鋪陳的精巧可愛,前院裡重重疊疊的鳳尾竹茂密的驚人,通往後院的長廊上覆蓋著翠綠欲滴的葡萄藤,最妙的是後院中央竟還人工修葺了一個鋪滿卵石的池子。
那池子是朗風惠當年特意請惡人谷中機關術上的第一好手唐無藥設計修建的,其最為精妙之處在於它不僅引了一熱一冷兩處水源,且分別為這兩個水源修築了機關閘門,可令主人家自行選擇調節池水的溫度。
更妙之處在於這池水還有一排水口,直通暗置於竹樓主屋內的&l;地龍&r;中,這&l;地龍&r;機關也是由唐無藥精心設計,可以利用池水溫度調節屋內的氣溫,冬日供暖,夏日消暑,可謂居家必備之物。
七月的惡人谷,熱的驚人,毒辣烈日將平日裡焦土一般的地面烤成雪白色,還一陣陣冒著白煙。午後的炎獄山更是一如其名,堪比熔岩地獄,即便有那地龍機關的調節,依舊讓古扎巴布覺得自己恍如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他連手指頭都不動,渾身上下也一刻不停地往外冒水。
古扎巴布簡直難以想像朗風惠當年如何受得了這等鬼天氣,他也沒有那個閒心,只想將自己泡在清涼的泉水中,直至午後,大地的熱度稍稍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