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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鶴翎閉上眼眸,緩緩地道:&ldo;這半年來,許多次午夜夢回中,我看見了各色陌生的面孔,他們皆冷冷地盯著我,問我為什麼要讓他們沉冤莫白。年初的時候,還有一位婦人帶著幼子到花府來找我。她告訴我,她們是不空關的遺孤,謝謝這半年來花家對他們的照顧。&rdo;
花鶴翎將頭垂的很低很低,聲音似哭似笑。
&ldo;我當時多麼羞愧啊,根本不敢看她們半眼。在她的目光下,我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是個騙子,是幫兇,是罪人。&rdo;
花鶴翎停頓下來,過了一些時候才平靜了一些,深吸一口氣道:&ldo;管家送她們離開後,我一個人回了客房,巫暝還在午睡。他沉睡的面容,安詳的如同無知稚子。我在他塌下坐了好久好久,卻不忍心開口喚醒他。&rdo;
花鶴翎忽然抬起了頭,仰望星空,坦然道:&ldo;是啊,因為我愛他。這麼多年來,我將這個秘密藏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告訴他。因為我同樣知道,巫暝是正確的‐‐感情是一種無法控制的事物,我們既無法控制它的開始,也無法控制它的結束。當愛一個人的時候,更不能控制自己對他好。想要傾盡全力維護所愛之人的心情,每個人都有。你與我之間的不同在於,你和巫暝一樣都是博愛的人。你想要維護世間的道義,主持公正;巫暝想保護好身邊所有人,平安喜樂。而我……&rdo;
花鶴翎的聲音透著無窮的疲倦,卻又無比堅定。
&ldo;我只想保護好巫暝一個人而已。如果這份罪孽一定要有人來承擔,那麼就由我來承擔好了。&rdo;
第33章 章三十二
半月後
惡人谷
日近黃昏,暑氣消散,渡鴉聲中花蝴蝶客棧的大堂內漸漸坐滿了人。
唐佰越進門時,大堂內已擠滿了人,惡人們或是袒胸露乳翹著腳在條凳上喝酒罵娘,或是成群的聚攏在一起吆五喝六擲骰子,滿廳堂粗鄙的酒色財氣攪和在一起被男人們的汗味兒浸透釀出陳年老醋般嗆人的烏煙瘴氣。
唐佰越皺起了眉頭,跟著店小二穿過大堂,走上二樓的雅間。
他是不常到這個地方來的,因為唐安之不喜歡這個地方。
唐佰越的師父唐安之早年初入惡人谷時,很是艱難過一陣子,只能到這兒來蹭大碗飯吃。可唐安之不僅人窮志不短,還天生有潔癖,所以這間大堂內的生理衛生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後來他發跡了,便很嫌惡此處,平日裡擺酒犒賞手下弟兄都只肯定在醉紅樓。
唐佰越從小到大,只要在惡人谷裡住著,衣食住行都會隨唐安之,故沒什麼機會到這齣來走動。
今天是個例外,一切源於他今天午後收到的一柄竹笛,送竹笛的人是個生面孔,但竹笛的尾端卻繞了三圈紅線‐‐這是他與巫暝定好的暗語。
唐佰越緩緩跟在店家後面走在二樓的廊道上,最後被一把唐刀攔住了去路。
攔路的是一個身穿玄甲的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看起來了與他差不多,但氣質與他卻是截然不同的。唐佰越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望著雁長風,雁長風被他這麼一看,頓時明白了花鶴翎那句&l;你見到他便知道自己不會將人認錯&r;。他將身後雅間的房門推開,對唐佰越道:&ldo;這邊請。&rdo;
門裡正在低頭喝茶的人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也將頭抬了起來,正對上唐佰越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
花鶴翎朝唐佰越無柰又禮貌的微笑。
唐佰越遲疑了片刻,腦中靈光串聯起一切,他走進門去,在花鶴翎品茗的桌前站定。門外的雁長風又將門關合上,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