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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經此一役,章澤感覺到自己和姐姐的關係明顯更親密了。
他很意外,卻又不得不感嘆章悌果真是個可塑之才,只可惜她上輩子折在慄漁村那樣的小地方,使得寶玉一生蒙塵,實在是不折不扣的憾事。
這些天她跟著章母忙於貸款和落戶商鋪,那些她這個年紀本不該明白的晦澀流程也能安排地清晰有序。空閒下來,她就帶著章母託東家辦理的借書證到圖書館借書,章澤看過她借閱的那些書籍,清一色都是金融證券類,裡面的術語和公式足以讓他這個門外漢頭暈眼花,章悌卻每每抱著這些大部頭坐在窗邊看的津津有味。
她從裡到外褪去了青澀,換上了脫胎換骨後的堅韌和剛強,就像章澤在遇難之後改變掉自己古怪的拖沓那樣——這對同胞姐弟,從本質上來講其實是相當接近的性格。
這樣的章悌對章澤來說是相當陌生的,她不再低垂著腦袋,不再羞澀地笑,走路時腰背挺拔如鋼板,眼中的侵略感在此刻也初露端倪。可以想象假以時日在她擁有了足以充實自己的武裝與見聞後,這具瘦小孱弱的身體會讓人感受到反差多麼強烈的氣場。
章父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在那天爭吵過後就帶著小叔一家不知所蹤。他沒有再來落實離婚的事宜,卻也同樣不曾給家裡帶回隻言片語,現在的他和能言巧辯的小叔一家日夜相對,在章澤看來就像家兔落入了狐狸窩,即便不被策反,洗腦攻勢也多少能起到明顯的作用。奇怪的是,對父母也許會離婚這件事情,他心中並沒有升起太過強烈的情緒,也許是長久以來看多了父親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姿態,對章父,章澤一直以來都缺少一種兒子對父親的崇拜。反倒是一直拉拔姐弟倆長大的母親,她親手負責他們從小到大的吃喝拉撒,擔負起家庭的重擔,為他們掃清成長路途上的陰霾和荊棘,她除了自己的位置外,更多也兼顧了本該由章父演繹的角色,自然也收穫了本該由章父得到的感情。
於情於理,哪怕沒有那麼豁達的章悌也不由得偏向母親,他們都知道,對目前的母親來說,遠離拎不清的父親和貪婪的小叔一家,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們就像是一窩蝗蟲,一群水蛭,哪怕被剝離驅趕,也一直虎視眈眈地蹲守在周圍,一旦有機會,他們一定會捲土重來,妄圖得到一些本不該屬於他們的利益。
章母帶著章悌馬不停蹄地辦理了貸款手續,這年頭貸款並不困難,只是章澤一家目前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銀行方面提出需要擔保人簽名。章澤一開始還有點發愁,結果沒兩天章母就把自己帶孩子的東家太太給拉來擔保了,也不知道章母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和對方相處地十分親密,儼然好姐妹的架勢。
那位姓張的太太體型微胖,面板白得發光,燙著雍容的捲髮,渾然養尊處優的模樣。不過為人倒是好相處的很,眼裡時刻盈著友善的笑意,除了不太說話外,並不讓人感到冷淡。住在解放區後的人家,想來在城裡也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人物,因為她的介入貸款自然更方便,章母索性聽從了章澤的建議,貸了百分之八十的那種,只繳百分之二十的首付,剩餘的存款用作店鋪的經營資金和裝修基金。
因為不想讓羅慧一家撿便宜,章母破罐破摔地選擇了章澤喜歡的那家大平房商鋪。店鋪內淨面積一百二十平方,樓上是住戶區,環境相當不錯,也能保證一定的人流量。這個房子的規劃有些奇怪,居民區後側靠進後門處二樓有一小部分規劃進了商鋪裡,層高相當閣樓,有五十平方,是個寬闊乾淨的單間。以往老店主都在這裡堆放一些雜物,家人則居住在後面不遠的居民房,店裡賣點麵條粉絲,都是自己隨便做的買賣,要轉讓了,原本的灶臺煤氣罐什麼都不打算帶走。
章澤在討價還價時聽他透露過賣房的原因,這也是個相當有福氣的老人,雖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