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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俱就是牆角的一張有些年頭的竹椅,章澤一時有些恍惚,緩緩伸手撫上自己蓬勃跳動的胸口。
他怕自己的心臟會一個收不住從喉嚨口鑽出來。
周圍的一切對他而言太過熟悉,他在這裡迎來自己珍貴的童年和青春。自幼年舉家搬遷到這個由破廟改造的房屋開始,每一天他都要揹著書包從自己簡陋的房間走出去,甚至不用多想,他就能記起不遠處那個用破布隔開的簾子外面有些什麼東西。雖然破舊,但這座房子對於章澤一家來說,曾是任何珍寶都不可替代的財富!
如果是做夢的話,這也實在太真實了一點。心跳、體溫、觸感,以及衣料摩擦時窸窸窣窣的聲音……
生與死都進行的無聲無息的章澤頭一次為自己感到震撼,他甚至不敢去猜測自己究竟遇上了什麼,在網路文學發達的今天,他看過相當數量的同題材小說,但從沒有一次他發覺到自己距離藝術如此接近。
捂在胸口的手掌有些輕微抽搐,緩緩從胸前移動到半空,他失焦的視線終於得以對準某個定點,這掌心中熟悉的老繭、熟悉的掌紋、熟悉的粗大關節,無一不在對他表明,他那個狂妄無根據的猜測在這一刻都從無稽之談變成理所當然。
他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感受疼痛的同時,無聲滾下熱淚。
天不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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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澤不蠢,他從小學開始就是優等生,一路重點初中、重點高中到重點大學,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公務員考試他也鑽進去一個腦袋。他的聰明,多年以前就是家鄉慄漁村村婦們嘴裡的談資。縣城的重點初中是全縣鄉鎮小學考生擠破了腦袋都想進去的,可也只有章澤從漓漁村裡脫穎而出,當初他排在全縣前三十的成績叫整個村小學都敲鑼打鼓的慶祝了幾天。
然而有些人的聰明僅止於讀書而已。他從小生活跌宕,家境貧困,自然比起普通孩子都要早熟一些,加上家裡的父母都不是有智慧的人,章澤從小在夾縫中求生,慢慢就養成了一副謹小慎微的個性。
每走一步,他都要唯唯諾諾的觀望旁人臉色,生怕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人輕視、鄙夷,爬得越高,他就擔心自己會摔得越疼,作為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章澤這一輩子到死都活的小心翼翼,簡直比鎂光燈下的明星還要謹言慎行。
一輩子只懂務農的父母都是木訥內斂的個性,他們關心孩子,卻從不懂如何表達自己的心跡。章爸爸對於章澤愛的表現最外露不過於看到獎狀給他割五角錢的豬頭肉,章媽媽則忙於為小兒子和大女兒繞著鍋臺操心柴米生計,章澤的姐姐膽子甚至比他更小,即便在嫁人後面對丈夫的家暴也不敢吐露風聲。在這樣的家庭中被壓抑的太狠,便導致章澤在遇到杜行止這個傢伙後居然全無抵抗力,徹頭徹尾的淪陷在他用語言編織的一張名為“友情”的陷阱裡。
杜行止出身不凡,家中親人遍佈商界政界,這使得他以如此古怪沉默的個性還能周旋在各色朋友當中遊刃有餘。章澤與他在淮興市的重點高中校園中相識,兩個出身如同天壤之別的存在,哪怕是到如今,章澤也無法明白他們究竟是如何成為朋友的。
那時的他初到市裡,見識到了太多自己曾經不敢想象的東西,那些在人言中遙不可及的一切初次呈現在他的面前,他看到了自己澎湃的野心——他要帶著家人離開慄漁村那個可怕的地方!
一開始遞出橄欖枝的只是杜行止的一個朋友而已,出於奇妙的自尊心,那時的章澤對於杜行止他們一夥紈絝闊氣的公子哥兒們還算是保持相當距離的。
然而不久之後,家鄉那棟章爸爸用破房改簽款與小叔一家合作買下的房子被莫名其妙地改作他姓,已經聯絡好新房買家的章家人遭逢大變無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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