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小的魚蛋(第1/3 頁)
水汽在眼眶裡凝結。
陳逸東喉結上下抖動。
早上8點出門!晚上7點到家!每個工作日都出門在外11小時!回到家,哪有精力再買汰燒?
“好啊,以後就由我來做一日三餐。”陳逸東忽然露出笑容,語氣也由氣絕變成熱烈:“我保證一日三餐葷素搭配,一週餐品不重樣,讓你帶去公司的便當秀色可餐,人見人愛……”
蔡頤吞下口中咀嚼的食物,拍著胸口以順下噎在喉嚨裡的那口飯糰:“別是又要提……不行!成本太高,吃不起!”
“吃得起。咱家有房無貸,父母不需要我們養老,我們沒有經濟壓力。”
“陳逸東!你來勁了是吧?”
蔡頤抬高音量,把壽司盒子往餐桌上一摜,立起身子,手撐桌面俯視他三秒後,恨恨離場。留下凌亂的壽司和凌亂的陳逸東。
一塊恰巧被甩到餐桌邊緣的魚籽壽司,像是衝到懸崖邊的汽車,命懸一線,最終不敵地心引力,吧嗒,掉落在地上。剛新配過眼鏡的陳逸東,清楚地看到胡蘿蔔色的魚籽被摔得四下飛濺。
那些小小的魚蛋,被踩在腳下,會發出小小的聲響,並擠出一灘小小的富有營養的汙漬。汙漬會被鞋底帶去家裡的四面八方。
他會去打掃衛生嗎?
拜託。
不生氣的時候也不會,何況現在被氣慘的時候?
陳逸東腦海裡想著姐姐家的豐盛,再看看自己家的冷清。大金幾小時前追問時拿不定主意的答案,此刻清晰地浮出水面。
他,只能離職!
離職。挽救這快散架的生活。挽救快呼吸不下去的自己。
陳逸東拳頭捶了一下桌面,衝向臥室。
每逢生氣必躺平的蔡頤被動靜驚動。
回頭與不回頭,是衡量她生氣與否的標準。這麼大的動靜也沒能讓她回頭,可見她這回真生氣了。
陳逸東不管。
他俯衝過去,從背後擒住她的兩隻手,壓住她可能掙扎的身體,咬她的耳朵,她的脖頸。
蔡頤果然掙扎起來。
掙不脫,就踢他。踢不到,繼續悶聲掙扎。
陳逸東只管胡作非為,直到,不小心碰到溼漉漉的一條水痕。
她,哭了。
這就沒意思了。
陳逸東手撐席面,甩袖離開。
這一夜,又是蔡頤睡床他睡沙發的格局。
夜裡,飢腸轆轆的陳逸東不斷反思,最終得出來武的終究不如來文的長治久安。不能說(shui)服,還得說(shuo)服啊。
第二天一早,陳逸東從冰箱裡取一瓶貝納頌芝士拿鐵,從零食櫃拿一包提子餅乾,一左一右往碩大的褲子口袋裡一揣,沉著臉出門。
第二天是週末。難得雙休。
他一早出家門,其實也沒地方可去。
他爸爸是爺爺的五個子女中最小的,年齡最長的姑媽已經仙逝,二姑媽住進了養老院,小姑媽恨他爸爸分走了太多遺產,雖沒決裂到訴諸公堂的份上,但實質上已經多年不走動。
在上海,人情淡薄。包括血親之間。
無處可去,雙腿帶他走進小公園。他坐在隔壁小公園的長條椅上,從兩眼失焦到兩眼炯炯有神,也就只用了翻找通訊錄找到堂弟陳子延聯絡方式的時間。
氣歸氣,曲線救國的策略還得紮實落實。
“延延,你最近可好?”堂弟陳子延小他5歲,他在陳子延面前掌控感滿滿,“堂弟,有些體己話,外人是不會跟你說的。”
聽聲音,陳子延似乎剛睡醒。
陳逸東清清嗓子,感覺良好,繼續規勸:“風物長宜放眼量,愛情和家庭終究不